邢雨菀回到邢府的时候,一派正常。
她换了身衣服去到母亲的正房请安,没多久就听到太子唉声叹气的声音。
父亲早上有喝茶的习惯,从前在家的时候都是邢雨菀早起亲手给父亲沏上一杯茶,父女二人从天文说到地理,从大象说到蚂蚁。
后来父亲去了京里供职,变没有了这项活动,年下回了家,邢雨菀又把这个习惯捡了起来。父亲喜欢喝二道茶,茶香浓厚,不浓不淡,恰恰刚好把茶叶中最好的味道催发出来,热热的茶水把整个二院正房都染得满是茶香。
太子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太傅好雅。”
邢太傅闻言起身,跟樊氏一起请了太子上座,两厢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太子坐在上首,邢太傅和樊氏在下首陪着,邢雨菀立在桌前烫茶。
京里的茶不必怀庆府,都是明前的好茶,最是金贵,水要用山泉水,茶碗要用蓝瓷,烧水的壶都有讲究,必须是多年的老壶,早就去干了水中的生涩味道,只留下醇香的鲜甜。
因着父亲喜爱茶道的关系,邢雨菀泡茶的技术很是讲究。
头遍洗茶,洗茶碗,二遍品味,三遍余韵,切不可冲泡第四遍了,否则父亲非皱眉头不可。
邢太傅笑呵呵的说道:“我的菀儿,别的不说,泡茶的手艺却是极好的,太子殿下且尝尝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太子本就对邢雨菀有意,此番更是越看越满意,对待邢太傅也像普通女婿对待老丈人一样,态度越发殷勤:“太傅先喝,到了怀庆府当以太傅为尊,您不动茶碗,景誉可是万万不敢动的。”
邢克俭看了一眼太子牢牢粘在自家女儿身上的目光,了然的跟樊氏相视而笑。自己的徒儿若是成了自己的女婿,也是美事一桩,他倒是很乐见其成。
当即也受了太子的殷勤,拿起茶碗抿了一口:“恩,深得我心。”
太子也喝了一口,附和道:“景誉是太傅教出来的,品味自是与太傅相同。”
樊氏皱着眉问邢雨菀:“你去看看你弟弟,过了年就当自己放了风了,太子殿下都起来了就他还睡着。”
邢雨菀还没说话,就听到太子发愁的声音:“太傅师母,你们可千万别错怪嘉哥儿了,是景誉管束不好弟弟。今儿早上我去寻景谦的时候,方才在他桌上发现一封信,说是南方已经春暖花开,他等不得了,让我跟太傅和父皇说一声,顺带还带走了嘉哥儿,一起去看看南方的景色。你说这可让我如何是好?他倒是潇洒,一堆烂摊子都扔给我了。”
邢克俭接过太子递过来的信件,看了看,点头道:“却是景谦的笔迹。”末了却又板着脸拍桌子:“胡闹,景谦都十七了,嘉哥儿却才十一,就知道胡闹,定是他缠着景谦的!”
樊氏也怒道:“这皮猴儿,确是被我惯坏了!”
邢雨菀乖巧的坐在樊氏脚边,刚刚泡茶的时候她放了些排毒的草药进去,免得让跟着太子一起来邢府的太医诊出来他体内有残存的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