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雨嘉眼神冷冷的盯着桌上的一盘乳酪杏仁酥,像是盯着仇人一般,眼睛里烧着两丛火苗。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是个男孩子,忍不得。
邢雨菀劝到:“而且你有所不知,我们二房,已经捉襟见肘了。”
她掰着指头给邢雨嘉算了一笔账:“每个月中馈只给拨过来三十两月例银子,然则你知道光是下人的开支要多少么?足足要去一半。然后还有小厨房用的柴火、肉食蔬菜、冬天的炭火,这些都是必须要开支的。还有,你当那些动不动就来拜见母亲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是真心来拜见母亲的么?一个个的都是吸血鬼,来要钱的!”
邢雨嘉一听就急了:“那还让他们进门做什么?断绝了往来就可以省下这笔开销了。”
弟弟想的开始太简单,邢雨菀说:“母亲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又是皇上亲封的明阳郡主,外面看来光鲜的很,可是你却是知道的,外祖一心御敌镇守疆土,自己的俸禄基本上都花在了军务上,采买马匹铠甲兵器军粮,朝廷那么忌惮外祖,巴不得他裁军,给的物资肯定是不够的。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他自己贴补的。”她顿了顿,说道:“那些人来了,母亲不能不给,还必须要给的多才行。其实他们中不少都是上头那位派过来的。”
邢雨嘉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他还缺这点钱不成?”
“缺是不缺,”邢雨菀安抚他说:“这是试探。”
“试探?”
“恩,若是母亲拿不出钱,必定是骠骑大将军已经无力负担军费,因此也没办法给女儿贴补。上头那位,估计就要卷袖子收拾了,这对外祖可是大大的不利。一个没有军费军粮的军队,军心涣散,无论使用钱还是用武,想要收归起来易如反掌。这也是母亲一直变卖嫁妆苦苦撑着,打肿脸充胖子的原因。”
邢雨嘉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母亲是个郡主,竟然是个要变卖嫁妆的郡主,何其悲情了些。他握了握手,说道:“我听爹爹的话,我去考科举,我去挣俸禄!”
“挣钱不是这么个挣法,况且,宰相的俸禄一年也就在一千二百石,够几十万大军吃一顿的不?”邢雨菀眼光一闪,说道:“你别急,我已经有了挣钱的好路子,需要你帮忙做些事情。”
邢雨嘉一听眼睛就亮了:“什么路子?姐姐你尽管说,让我去耍把式卖艺都成!”
“你个泼皮!”邢雨菀说:“你附耳过来。”
邢雨嘉越听眼睛越亮,听到高潮处不由的一拍大腿:“妙极!”
入了夜,樊氏红着脸,伺候父亲洗了脸和手脚,宽了外袍,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卸着拆坏和脸上的淡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