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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却说:“那条街我也熟啊,你们是谁家的?”

顾平安只好道:“那条街上好几个家属院,您确定都认识?”

“哦,那倒没有,我是说街面上的人我都熟!咱们这开发区的人大部分都是这几年从别处搬过来的,你们肯定没听过老余头的事。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偷人差点被人家打折了腿,后来有人说他那天不是去偷人的,是去偷钱的,知道吧。”

刘大爷又开始做夹钱包的动作,“逢年过节就去集上去车站偷,平时没钱了还走街串户的偷,不过听说人家有手艺,让你发现不了……”

顾平安皱眉:“如果他真有手艺,偷得十分隐蔽,怎么你们都知道他是小偷呢?”

“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大爷的面送过来了,他也不急着吃,吐沫横飞地说着,“老余头有个女儿,不过早跟他闹翻了,十八岁就离了家,再也没回来过,临走时她把老余头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老毛病改不了,哪怕街上蹲食的乞丐也比他强。”

他说着叹气:“老余头再不好,他女儿也不该这样,偷来的钱也把她给养活了啊。”

顾平安愣住:“老余头还有个女儿?他徒弟怎么没提啊?”

“他徒弟才认识老余头多长时间,知道个屁,我这不正跟你说呢吗?那姑娘叫余巧,早跟老余头断绝关系了!她上完高中没考上大学,老余头给她说了个对象,怎么说呢,可能也有点毛病吧,有点小钱但不正干,余巧说老余头自己是贼头子,还要把她卖去贼窝里!把她爸骂地缩在屋里不敢吭声,她还要叫左邻右舍地过来做个见证,说她跟老余头从此断绝关系了,哪怕老余头死了也不回来。社区的人去劝,她说老余头想卖女儿,反正闹得很凶,最后也没劝住,余巧这一走,有小十年了吧,再没回来过。”

刘大爷唏嘘道:“这丫头心那是真狠啊,怎么说也是亲爸,给她说的对象也没那么不堪,有没有工作不说,起码长得一表人才。再说余巧自己就读了个高中,不也是没工作吗?就为这事跟她爸断绝关系了。”

顾平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做女儿的都心软,当时在气头上说断绝关系,真就不联系了?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余巧是哪年走的?”

“八一年还是八二年来着?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当时刚放开了可以自己做买卖,还以为她是出去打工了,哪想到再没回来过。也不知道她爸死了,她能知道信不?总不能真就不回来吧,好歹把她养大了,起码看着把人葬了。那两间房总不能便宜了半路收的徒弟吧?”

刘大爷显然八卦魂十分旺盛,他越说越精神,“我跟你们说,老余头这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寡妇妈把他拉扯大,还给他留了工作,当时还有补贴来着,你说有这么个工作一辈子还愁什么?结果他给搞砸了,不正干啊,现在居然拜师当小偷,谁家有这样的孩子还不得打瘸了啊。”

顾平安问他:“曹旺说余大力还有亲戚,不过都不亲近,他们也在开发区这边吗?”

“亲戚?这我倒是没见过,应该没在我们这块住,不然我肯定知道。”刘大爷就是那抱打听,据他说这街上没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