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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粮这次倒是没让他们费工夫,大概知道在所难逃吧,他痛快地说:“是魏支书,是他逼我杀了幺弟!”

“为什么要杀李贵?”黎旭问。

“他发现我们在分装白面!”

顾平安一愣,“白面?你是说海洛|因?”

李粮点头:“对!就是那玩意!魏支书不只把农药兑水,把白面也掺了滑石粉跟头疼粉去卖。”

黎旭皱眉,都以为他们是因为杀人罪才三缄其口,哪想到还贩卖毒品罪。

顾平安想到郑医生的案子,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有些牵连,她说:“从头说吧,你是怎么去魏支书厂里的。还有87年11月,冬至那天发生了什么?”

李粮听见87年冬至,惊讶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是魏支书先招了吗?”

顾平安看了眼黎旭,两人默契地没说李粮妈闻见血味,听见猪啃东西的事,这事李粮妈要是想说,刚才早说了。

“你说你的。”顾平安道,“一开始魏支书不是很瞧不起你吗?还当众羞辱过你,你没怨恨过他?”

李粮苦笑:“就是因为怨恨他,才会跟他纠缠在一起好几年啊!早知道我就忍了,现在老二死了,老幺也死了,我也要坐牢了,我妈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把我们三个能顶事的拉扯大,还没来得及孝敬她,全没了。”

顾平安看了眼门外,不知道李粮妈听到这话是什么感受,肯定很难受吧。有这三个精明强干的壮劳力,哪怕不去外边打工,种点卖钱的作物,也能过得好吧。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赶紧说,你是怎么跟魏支书纠缠在一起的。”

李粮叹口气:“魏学明不只言语羞辱我,他还区别对待,85年分过一次宅基地,那时候我正好要结婚了,符合条件,可他就是没分给我,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说不符合条件。他还问我,我娶的媳妇也是残疾,这日子要怎么过?说我给村里添负担。”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自嘲地笑了一声:“呵,能添什么负担?村里从来也没照顾过我们家,镇上发的福利他都敢截留。我想入党,他都说不符合条件。我读过高中,在村里算是学历高的,用得着了让我去写标语,用不着了就嘲讽我两句。”

黎旭皱眉:“他是对你家这样,还是对所有贫困户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