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能让人知道啊。

月光在黑沉之中冒出头来,透过窗格洒落而下,映了满身。

罗柠嗓音低哑着开了口;“离开了就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罗毅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开口,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食盒他没拿走,还放在了地上。

烛火摇曳中,那影子和人影莫名重合在了一起,罗柠转头去看,半开的门外,白慎言一身黑泥,朝着她露出一口小白牙。

极为晃眼。

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但很快被几分无奈和叹息占满。

远方,有脚步声和喧闹传来,罗柠微微叹气;“进来。”

“好嘞。”

白慎言嘿嘿一笑,快步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罗柠关上窗子,转头看走过来的白慎言,烛火摇曳,映着这人还依稀鼻青脸肿的模样。

她已经打的心累了,反正打了也是白打,但凡白慎言改半分都算她输。

只是……

“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透过烛火的红,似乎那其中也因此沾染了几分朦胧和悲凉。

白慎言停下脚步。

“你想要什么呢?”

“白慎言,你应该知道的……”

映着烛火摇曳,罗柠轻轻解下脸上从不离身的面具,而面具下的那张脸,消瘦,苍白,横七纵八的陈旧伤疤将天姿国色全部破坏。

正好十三刀。

白慎言瞳孔一缩,只觉得这一刻的胸膛里,似乎有着火山爆发般的酸涩,愤怒,疼惜让她下意识呼吸急促下来,湿了眼眶。

“白慎言,陛下的赐婚你可以不用在意,我不会阻拦你什么。”

面前人的沉默让罗柠低了低眼,抿紧的唇角张合间不知为何而多了几分难捱,她湿了通红的眼眶,指尖攥紧面具正要重新带上。

“所以,白慎言,你可以不用顾及我,不管你想怎么样都……”

抬起的手腕被蓦然攥紧,罗柠沙哑的音调戛然而止,她错愕的抬起眼,背着烛火的人看不清表情,可那眼底不知为何竟是红的发亮。

她似乎,隐隐见过这抹红……

“可罗柠,我就想要你怎么办?”

低低的音调近乎呢喃,伴着唇角贴上来的微热碰触;“疼不疼?”

被吻住的伤疤似乎都在这一刻遽然发烫了起来,罗柠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就要退开,但她刚动,白慎言反而早有预料般的伸手揽住她。

“罗柠,是不是很疼?”

其实这么多年早就不疼了。

已经定格了的伤疤,痕迹也无法去除,怎么可能还会疼。

但就在这一刻也不知怎的,简单的两个字回答在喉咙里辗转,出口瞬间就变成了连罗柠自己都诧异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