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舅舅的女婿在宫里当差的,我听说啊,是钦天监说楚承能克制废太子,所以陛下下令让他嫁给废太子的。”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小道消息迅速在人群中流通,楚承的形象不知不觉拔高了许多。

而楚方墨呢?

虽然听不到人群具体在说什么,但仅仅看着那些交头接耳的百姓,他便感觉面红耳赤,忍不住狠狠剜了一眼身边的韩蕊。

楚承出嫁的事儿他全权交给韩蕊处理了,没想到这女人连嫁妆都没给楚承准备!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堂堂宰相之女,心眼儿却如此之小!

然而,身边的韩蕊却完全不给他这一家之主面子,同样狠狠回敬了楚方墨一眼,然后冷冷望向楚承,故意大声道:“我楚家近日为了响应楚妃娘娘号召,散尽家财以赈济灾民,哪儿还有钱财给你准备嫁妆?楚承,你待字闺中时不是没看到为娘这些日子为了让灾民吃饱尽心竭力,殚精竭虑,如今不思为天下镇压灾星,却带着人公然上门讨要嫁妆,到底是何居心?!”

寥寥几句话,完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尤其是直指秦凛是“灾星”那句话,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大义凛然!

人群中立刻有人鼓噪起楚妃多么多么善良,楚家的善行多么多么难得。

在场看热闹的其实根本没几个是难民,大部分都是京城百姓,毕竟真正的难民,城门守卫根本不会放进来。

这些京城百姓大多听说了楚含的善行,一时间也是议论纷纷。

楚方墨见状,表情顿时和善起来。

楚含则弯唇,悠哉悠哉地静静观赏楚承和自己母亲的交锋。

只见楚承挑眉,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我在家中时,隔壁犬舍的十多条斗犬份例里的牛肉、羊奶都减半供应了,主母为了灾民,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话音落下,楚家一群人顿时沉了脸,望向他的表情已经可以用“阴森”来形容了。

齐国京城中的上流贵族间一直流行斗犬,而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斗犬在民间也十分流行。楚方墨这般人家家里自然也养着十几条好狗,顿顿大鱼大肉供养着。

这种事本来不算什么,可如今京城外灾民遍野,楚府嘴上说着拿出所有积蓄赈济灾民,实际上连府里的实际条狗都能吃到鹿茸熊掌,偏偏还被楚承给暴露了出来,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反正楚方墨已经对这个儿子恨之入骨了!

正在此时,楚含的贴身侍女春桃站出来,指着楚承喝道:“楚承!你多次试图诬陷楚府,到底是何居心?!”

显然是受了楚含的指使。

楚承无辜地眨了眨眼,正要开口,忽然身边男人轻轻将他护在身后,兀自上前一步,冷冷望着春桃,开口:“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儿?楚妃娘娘看来要好好管管手里的奴才了。”

春桃瞳孔一缩,心脏狠狠颤了一下,忍不住扭头去看自家主子的反应。

楚含面色难看,却还是努力扯起笑脸:“春桃也是忠心护主,总比一些人吃里扒外的好。”

他说这话时,是故意看着楚承的。

这显然是在暗讽楚承身为楚家人,却胳膊肘往外拐,拼命败坏楚府名声的行为了。

秦凛面若寒霜:“怎么?我的皇子妃说错了吗?既然如此,不如当众查一查楚家的账目?”

楚含登时一滞。

这账目根本就不经查!

秦凛继续道:“正好禁卫军在此,孤不插手,就让他们查好了!”

楚含在内的楚家人瞬间骑虎难下。

禁卫军代表着皇帝,若真让他们查看账目,楚家就相当于在皇帝面前脱得干干净净,毫无秘密可言!最要命的是,楚含重生后,就立刻让母亲,以及外公家大肆囤积粮食,专等着旱灾起来后高价卖出。

这操作是绝对、绝对不能让皇帝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