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很现实地想,当初姑娘嫁给周渝祈时,这个嫁妆是很厚重,但如今姑娘二嫁裴府,却是显得这个嫁妆有点简陋了。
姜母一语定音:
“还得继续添。”
姜姒妗愕然,这份嫁妆莫说是商户,她是见过孟知府嫁女儿的,孟姑娘的嫁妆都没有她的丰厚,不过是外表瞧着鲜亮罢了
“娘,有这个必要么?”
姜母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傻姑娘,你得看看你要嫁的是什么人家。”
在外人眼中,一百个姜家都高攀不上裴氏,谁叫商户低贱,甚至银钱都被称作铜臭味。
“裴氏显贵,即使是京城,也没几个世家能比得上,家中给不了你显赫的出身,只能在这方面尽量给你做脸。”
人人都说高嫁女低娶媳,但她这个姑娘有点太能耐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姜氏一族都恨不得立刻上门,这是个改变门楣的机会,裴氏乃大周朝的权势巅峰,没有人舍得放弃。
甚至怕她们夫妻二人犯浑,这段时间上门的人都是明里暗里地劝解,话里话外都是叫她珍惜,莫要错过这个缘分。
叫姜母气恨不得,却是恼得紧。
姜母的话落下,姜姒妗忽然觉得嗓子眼有点堵,她忙忙低头抿了口茶水,咽下许久,她都仿佛还能察觉到舌尖残余的茶叶的涩味,久久不散。
她埋头闷声:“是女儿给娘添麻烦了。”
姜母看了她一眼,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才到哪儿?”
姜姒妗鼻尖酸涩得难受,她伏在姜母肩头,感觉到姜母轻轻拍抚在她后背,沉默了片刻,她才听见姜母说:
“人人都说高门显赫,可娘这心底却放不下。”
当初姑娘和周渝祈成亲时,姜母都没有这种感觉,等姑娘嫁入裴府后,她就再也给姑娘撑不了腰了。
姜母的声音放低:“你求来的亲事,要自个放聪明点。”
“任何一段关系都要靠经营的,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都要花费不少心思,何况是相伴一生的人呢?”
“适当的低头不要觉得难堪,费点心思也是值当的,也不要一昧委曲求全,人一旦退步多了,就再难往前走了。”
姜母叹了口气,这其中的分寸岂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姜母恨不得把一辈子会的东西都掰碎了告诉姑娘,却是没有时间了。
许久,姜母推开怀中的姑娘,故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