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与不喜欢,她们的关系,裴初愠都不该也不能送她花。
但没有直接否认,其实也是一种答案,裴初愠了然,他静了片刻,说:
“宫中花房培育出了一些芍药,我想送你。”
消息传来时,小皇帝拉着他一同去瞧了瞧,杨妃出浴和桃花飞雪摆在一起,叫人移不开眼,如同初见她时一般,他便想起了她,于是出了宫。
他说得平静,但姜姒妗听得出他的认真,他特意出宫来寻她,他也知道她不会收他的花。
但他还是特意来问她一声,也告诉她,他想送她花。
姜姒妗稍稍偏开头,她不敢瞧他,怕会生出迟疑和犹豫:
“不行。”
有一就容易再二,她不能松这个口子,否则,她最终只是一点点丧失底线。
声音落在车厢内,他好像早知道答案,没有一点意外,姜姒妗忽然有点难受,明明猜到了答案,何必还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没再拦她,姜姒妗逃一样地下了马车。
车厢内,依旧幽暗不见光,姜姒妗离开后,这里只剩下一片冷清,裴初愠垂下脸,车厢内安静了许久。
不远处的拐角,沈吟秋站在那里许久,在瞧见女子下来后,提花帘被掀开,男人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沈吟秋的一颗心却立时沉到了谷底。
别人也许认不出裴初愠。
但她欢喜裴初愠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居然真的是他。
沈吟秋觉得很荒诞,许久,她忽然想起那日郡主府的赏花宴,郡ʝʂց主对姜姒妗的特殊对待。
她也想起了那日男女二人一前一后地从梅林中出来,还有女子恍惚惨白的脸。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
往日忽视的细节一点点串在了一起,再不可能的事情也变成了真相。
裴初愠往日的名声再坏,沈吟秋都不觉得有什么,人人都说裴初愠把持朝政,但大周朝也的确在裴初愠的治理下海晏河清,全然没有先帝在时凋零破碎。
沈吟秋觉得当初那位惊才艳艳的浊世家公子只是换了方式继续存在,但他骨子中其实不曾有改变。
直到现在——
沈吟秋握住了手,终于不得不承认,裴初愠早不是曾经那位风光霁月的裴氏二公子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以权谋私。
姜姒妗是有夫之妇,他这样做,一旦事迹败露,他自是安然无恙,但他叫姜姒妗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