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偏头看向某人,有点意外,他等在路上,只是想亲自送她回府么?
意识到这一点,姜姒妗心底难免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叫她悄然地抿紧唇,低垂下脸颊。
很快,她这些情绪就散了。
因为,这人居然光明正大地将她送到了周府,中间根本没有一点停顿,姜姒妗刚才还觉得难以说清的情绪立时就散了,她脸上血色褪了些许,唇色都惨淡了许多,她陡然转头看向裴初愠:
“你怎么还不停下?!”
她这声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某人只是扣住她的手,他扣得很紧,叫姜姒妗挣脱不开,然后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没事。”
姜姒妗一口气被噎住,他当然觉得没事!
要是被人发现了,唯一受到影响的人只会是她,谁敢对他乱嚼舌根?!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但两人在有纠缠的那一刻起,这个隐患就是一直存在,不是她刻意忽视就能消失不见的。
拒绝裴初愠进一步地送她,姜姒妗提心吊胆地回了府邸。
周府距离福满楼其实不近,马车也得走将近一个时辰,她回到府邸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但府中依旧空落落的,只有几个婢女窝在院子中,姜姒妗一眼就知道周渝祈还没有回府。
她可耻地松了口气。
意识到这一点,姜姒妗咬紧了唇,她很清楚,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这个念头浮上来后,姜姒妗不可抑制地有些恹然,杏眸些许黯淡地轻垂下来,却寻不到解决的办法。
奉延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垂目隐晦提醒:
“自怨自艾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姜姒妗抿唇,咽下汹涌而上的苦涩,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有些事,真的去做时才会发现要比想象中难得多了,谁能真的不在乎世俗眼光?
总归,姜姒妗觉得她不行。
而被姜姒妗觉得愧疚的对象,却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在翰林院当值。
周渝祈往日清隽的眉眼染上了些许紧绷,他转头看向一侧的宋安荣,宋安荣恰好也在看他,她扬起一抹笑,明媚骄阳:
“周大人不必紧张,程师兄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她是父亲老来得女,还是嫡出,府中便将她宠惯得厉害,尤其是她得父亲看重,父亲也不吝啬亲自教她,只她嫌苦,不爱跟着学,但即使如此,程简严师从她父亲,她便能叫程简严一声师兄。
程简严也向来不吝啬和这位被ʝʂց看重的小师妹打好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