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转身时,祝卿好调皮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就这样,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一些距离,猝不及防地撞上。
如那次从香港驶离的轮渡,此刻的对视,依然发生在黄昏正盛时。
她站在那里,夕阳铺了她满身。
秦岁淮看着像梦境一样出现在面前的人,忽然想起他曾经劝慰过夏烟的一句话:“去爱一个,能铺满你一生的人。”
夏烟当即就问了他一个问题:“她是能铺满你一生的人吗?”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是。”
而如今,这个能铺满他一生的人,不远万里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秦岁淮心思一动,走过去,把人轻轻拥进怀里,说:“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祝卿好笑了笑,语气俏皮地应:“我是来查岗的,提前说就没意义了。”
秦岁淮被这个理由给气笑了,问她:“那老公有没有让你失望?”
祝卿好在他怀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目光跃过他的肩,看着前面的画板,问他:“你一直在画画吗?”
秦岁淮“嗯”了一声:“不过,你来了,就不画了,专心陪你,好不好?”
祝卿好摇摇头,说:“不好,我要看你画完。”
他直言:“看人画画挺无聊的。”
祝卿好:“我不觉得无聊。”
于是,那幅未完成的画,还是被他按部就班的画完。
祝卿好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运笔,以不会惊扰的声调,轻声问:“秦岁淮,你很喜欢黄昏吗?”
秦岁淮目光定在即将收尾的线条里,“嗯”了一声。
祝卿好又问:“为什么?”
“因为——”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画笔在他略微拉长的尾音里,轻轻一扬,完成了这幅画的最后一笔。
画作完成之时,他的答案也破土而出:
“因为,黄昏时分,才能见到想到的人。”
说这话时,他目光早已从画作上收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是啊,只有黄昏时分,他才能见到她。
因为他们白天都要上学,黄昏降临时,她才会回到家,打开自己的阳台门,沐着霞光,依次完成老师给她布置的任务。
她拉中提琴,他就静静听。
她读书练字,他就默默看。
她有不会的功课,他就耐心给她讲。
她想偷吃糖葫芦,他就偷偷给她买。
而这些温情的时刻,大多都发生在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