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荧幕。
囚车上,同因间谍罪而被判刑的宋丽玲在伽里玛面前脱光了衣服,伽里玛问他做什么?
宋丽玲说:“帮助你看清楚我的伪装。”
还没等他说到“这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吗”,菲恩突然挺起腰,赤|裸的上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里,连同他背上的伤痕。
虞笙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会才伸手去碰碰那道疤,“怎么了?”
心血来潮时的行为让人给不出合理解释,菲恩摇了摇头,躺了回去。
虞笙迟缓地反应过来,“你想和我聊你经历过的霸凌事件?”
“我认为它没什么好聊的。”
“可它也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菲恩又摇头,“在那个人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他只是在某个重要的节点上失去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而已,一旦过了那个节点,那个人便什么也不是了——
至少他的自尊不再允许他拿那种懦弱的人当成朋友。
菲恩:“但不可否认,它还是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比如让我意识到有些心理伤害是无法逆转的,它们就像污点,会伴随着我的一生,换句话说,我可能一生都无法做到释怀。”
“那时候特兰斯给我提供了一个建议,他让我学着接受这样有残缺的自己,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时,就去创造新的美好记忆来填充,我照做了,但是一开始效果并不好。”
他顿了顿,“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体会到超出亲情之外的爱,以至于它的概念对我来说格外模糊,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将它具像化。直到我有了初体验后,我才对它有了一星半点的了解。”
“初体验?”
“六年前的七月二十号,我在波茨坦广场遇到了正在演出的你,投入的你看上去那么的开心。”菲恩指向自己的心脏,“当时这里有什么东西,像要炸开了,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的你。三年后,我又遇到你,只是那时的你很不开心。”
“也就是说,你是在最痛苦的时候遇到的我,而那会或许是我来柏林后最快乐的一天。后来,在我痛苦的那一天,你又遇到了我,而那天恰恰是你最欣喜的一天。”
虞笙感觉自己说了段烫嘴的绕口令,好在他含笑的眉眼告诉她,他听懂了这些。
她由衷感叹:“这很神奇。”
“i know,right?(我也这样认为)”
一直到入睡前,虞笙满脑子都还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