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连放在酒店的行李都没有拿,直接回了杭州,
到约定地点,已经是凌晨一点。
杭州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尤其在进入冷冬后,街上的行人又被削减了一半,路灯冷冷清清地平铺在沥青路面上,虞笙感受到了一种孤寂的寒凉。
坐在跷跷板上等了近半小时,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孟棠。
穿着杏色羊羔毛短款外套,搭一条深色紧身牛仔裤,裤角被她塞进棕色短靴里,衬得人身形高挑利落,唯独头发是凌乱的,像经历了一场狂奔,显出几分潦草狼狈。
在两个人漫长的对视中,虞笙耐心成倍增长,多到不着急打开正题,指着跷跷板的另一头,“你坐吧。”
孟棠没动。
虞笙轻笑,“以前你就是这样,不愿意跟我玩一些幼稚的游戏,只有橙子肯陪我。”
她和苏又澄体重都偏轻,但苏又澄比她还要瘦小,她往后一坐,就能将她高高抬起。
孟棠皱了下眉,“我不和你玩这个,不是因为幼稚,而是因为你一坐上去就不愿意动。”
虞笙愣了下。
“这是两个人势均力敌的游戏,要是其中一个人不动,另一个人为了维持你来我往,只能加倍施力,多不公平。”
听她说完,虞笙脑海里撞进来一幅画面,自己坐在跷跷板一头,就像一个傲慢又冷漠的旁观者,好整以暇地看着苏又澄笨拙地前进,或者后退。
一遍又一遍。
虞笙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被孟棠打断:“可以了。”
她抬眼看过去,孟棠轻声说:“别再说些有的没有的东西,直接进入主题吧。”
虞笙的反应很平淡,若有若无地哦了声,“我在程鸢父亲的店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长得很像橙子的人,程鸢说这是前任店主得病时跟癌症病友的合照。”
她揉了揉发僵的脸,好不容易暖和起来,发现声线还是僵冷的,她忍不住想,要是喉管也能被手捂热就好了。
就在她思绪纷飞的间隙,孟棠说:“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又澄。”
明明是残酷的事实,开口的人却用了异常平直的语调,仿佛只是在阐述,那么的无关痛痒。
虞笙像在较劲,也像在配合,给出了同款波澜不惊的口吻:“嗯。”
孟棠背稍稍弯了些,瞥她眼,“她不在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