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心说,还不如不解释。
他一解释起来,倒真像想对她做些什么似的。
菲恩将衬衫丢到一旁,朝前走了几步停下,拿背对向她。
室内的灯光跳亮了些,将他后背一道长而深的伤口完完整整地映出来。
“虞笙,这是我十七岁时伤到的。”
他稍稍停顿了下,“被人在学校里推下扶手电梯,撞到一旁的横杆,意外被铁片切口割开的。
虞笙彻底愣住了。
曾经很多次,她都想问他这伤口是怎么来的,但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有问出口,她也万万没料到他会选择在这一刻主动将自己伤疤袒露出来。
当然最让她诧异的是,这伤的来源。
虞笙曲指捏了捏自己的喉咙,再次看向他,他的神情很平淡,不见一丝的愤恨和怨怼,甚至是笑着的,对他来说,这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用来闲聊的话题。
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震惊延长了她沉默的时间,许久她才找回自己声音,有些哑,“你也和她一样吗?我是说我的那个朋友。”
“我想是这样的。”
“我记得以前在聊起我那位朋友时,我们谈论过校园霸凌这个话题,可是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菲恩替她接上,“总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虞笙挤出一声嗯。
菲恩笑笑,没说话。
大概过了五秒,虞笙从他微扬的唇角中品尝到了一丝苦涩和忧郁,纵使好奇心已经在身体里满到快要装不下了,她也清楚自己不该将话题过多深入下去。
鬼使神差般的,她学着他脱下了衣服。
今天气温不算低,她只在大衣里面穿了一件低领针织衫,半分钟后,纽扣全部解下,露出里面的文胸。
她的声音响起:“我是被我外公外婆养大的,小时候我的名声很差,所以同学都不敢惹我,你们经历的这些我自然而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在家里,我过得不算好。”
她先是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你说的这个漂亮的疤,其实是我小舅母用香烟烫出来的。”
没有去看菲恩错愕的神情,她的手指顺着下颌线停在脖颈,“有一次我把我小舅母惹火了,她就掐我脖子,把我掐到没有了意识。大概是运气好,才捡回来一条命。”
“我肚子上的纹身是和我朋友一起纹的,图案也是她选的,但她一开始是叫我纹在手臂上的,至于我为什么选了这位置,是因为小舅母以前经常拿衣架打我这里,反反复复的,永远在那。可能是给我留下了些阴影吧,现在偶尔我也还会觉得这地方在隐隐作痛,有时候盯得久了,还能看到上面的淤青,我就想用别的东西把它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