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说了个地址。
这句过后,信号就断了。
虞笙干脆利落地替她报了警,然后将这事告诉索菲亚。
索菲亚让她别去,“十有八九是假的。我怀疑是她的新情人看上了你,就组了这么一个局引你上钩。”
虞笙当然不会去,她在公寓等到了敲响九月八号的时钟,再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浑身是伤地出现在医院,一睁眼就对上孟棠的脸。
九月八号发生的一些事,她都是听索菲亚说的,据说她在那天被陈曦的美裔新情人在公寓门口堵了个正着,对方意图不轨,想将她带到其他地方,然后她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身上的伤,就是在反抗的时候落下的。
索菲亚语气夸张,估计渲染了不少情节,虞笙半信半疑地听着,然后问:“我公寓门前没湖,医生怎么说我差点溺毙了?还有我朋友怎么来德国了,你告诉她我受伤了?”
索菲亚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在你把那群人打趴后,你还发生了其他事。至于你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就更加不知道。”
虞笙在医院躺了几天,一周后,她去学校办退学手续,陈曦找到她,一抽一夜噎地同她道歉,说自己是被人胁迫,才会这么欺骗她,但她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明目张胆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的脑袋垂得很低,又驼着背,虞笙一眼瞥见她锁骨处的红印,硬是从她“真情实感”的道歉里听出了潜台词:性|侵犯未遂传出去对她不太好听,她要是不像想自己的名声被败坏,还是将这事咽进肚子里的好。
换做以前,虞笙铁定会不依不饶地问她要个说法,再不济,也会当场重重甩过去一个巴掌,当作一笔勾销的仪式,但那会的她太累了,可能是溺水后遗症,也可能是陈曦这个人让她彻底失望了,总之她已经累到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满不在乎地回上一句:“九月八号发生的事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所以你也都忘了吧。”
隔天她就和孟棠、叶尔澜一起回了国,大概过了半年,她从索菲亚口中再次听到了陈曦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陈曦吗?前段时间她被退学了,今早回中国去了。”
至于因为什么被退学,索菲亚没提,虞笙猜想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也不知情。
……
旧事重提的陈曦脸上不见半分身为始作俑者的愧疚和悔恨,只有浓浓的委屈,从她眼角眉梢泄露出来,仿佛她才是那个险些遭难的人。
“你说你不在意了,但我想,发生这种事谁都会在意的。”
陈曦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别记恨我了。”
虞笙又冷冷清清地笑了声:“我记恨你是理所当然的,可为什么听你的语气,我原谅你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