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笑说:“我都不知道你回国后一直待在杭州,还开了——”她的目光由里而外扫了一圈, “开了这么一家工作室。听说是给人做情感咨询的,具体都要做些什么?”
她说了一堆,就是不肯直入主题, 虞笙的不耐烦渐渐显露出来,“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叙没必要、也不存在的旧, 我想你可以回去了,你闲不代表我也无所事事。”
陈曦沉默了会,软化语气问:“虞笙,你能不能收留我,我指的是工作上的事。”
青鸟前两天闹出了乐队成员打架这事,直到今天也没有重新开始营业的打算,只听主管说他们打算在这两天重招新人,依靠履历择优录取,至于老歌手,会再进行一次筛选。
陈曦专业水平不够,托人引荐,才混了个一周演出两到三次的机会,可按现在这情况,她最大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新人取缔的淘汰品。
虽说这份工作薪资待遇算不上高,但也是她所有兼职里最稳定的一项,要是丢了,她就得重新替自己找个更加长久稳定的活。
听到她这么说,虞笙笑了声,“你看我这里像是做慈善的吗?”
言下之意,人情世故在这一文不值,实力才是硬道理,而目前的她根本不够资格加入他们。
陈曦没料到自己的老同学如此不留情面,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片刻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我?”
“你指的是哪方面?”
“三年前的那天。”
“如果是九月八号那天发生的事,我记得我后来跟你说过,我不记得了。”
空气安静下来。
虞笙看见陈曦举起茶杯,放在茶杯,小幅度地一抬后又放下了。
她知道她没有喝——一个极其注重身材管理、并且将此当作自己最引以为傲资本的人,热巧克力这种高热量饮品,她碰都不会碰一口。
虞笙顺势想起了更多的从前。
她是在来德国的第三年才认识的陈曦,通过bereal。
那会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留学生,没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奉行最浅显的相由心生识人原则。
初见那天,陈曦穿着一条吊带碎花裙,妆容不重,笑容甜美,皮肤也很细腻,出手更是大方,以至于虞笙想当然地认为她是位未经社会荼毒、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
可留学生圈子就那么大,不管你是什么国家、什么人种,都藏不住秘密,一点风声,就能把你身上光鲜亮丽的遮羞布捅穿。
关于陈曦的事,虞笙最先是从索菲亚那听到的:“玛雅,虽然我是你的朋友,但我想我还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但是——”
她连用了两个转折,话题重要程度溢于言表,“陈曦这个人真不行……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你能别和她玩在一起就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