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猝不及防出现的转折词让菲恩眼睫一颤,他预感到那只玫瑰绡眼蝶即将扇动羽翼,果然不到两秒,就从他的大脑里飞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些。
卡尔文逐渐放慢语速:“你现在还会害怕一个人坐电梯,一个人待在狭小空间里吗?”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菲恩没那么精力放在这上面,于是实话实说:“我没有尝试过,所以我不知道,但我和虞笙一起搭坐过扶梯,那时候她牵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我没有产生任何不良情绪反应。”
汇报工作进度一般清淡的口吻,视线也轻飘飘,越出了窗外。
卡尔文没再说什么,摁下床头的响铃,两声是召唤穆德。
大概是提前交代过,穆德并非两手空空地进来,他手上的黑色木质相框霎时夺走菲恩的全部注意力。
在接收到主人的眼神示意后,穆德将相框里递到菲恩面前,菲恩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了。
透明塑料薄膜里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一个蝴蝶标本,在亮白灯光的照射下,它的翅膀呈现出宝蓝到藤萝紫的渐变,看着像星空的颜色,静谧,又极富神秘色彩。
“这是爷爷两周前从一个昆虫学家那买来的,叫——”年纪大了,记性一天不如一天,好半会也没想起叫什么。
穆德在一旁小声提醒,卡尔文还没来得及依样画葫芦,被菲恩抢先道:“euploea idar(蓝点紫斑蝶)”
卡尔文轻咳两声,问他喜欢不喜欢。
菲恩的答案毫无新意,他不说“喜欢”,而是亘古不变的“it's breathtakg”。
卡尔文笑了笑,“你的女孩喜欢蝴蝶吗?”
这个问题菲恩给不出百分百准确的回答,但他认为虞笙是喜欢的,“她的腰间有蝴蝶纹身,很漂亮,也很迷人,她动起来的时候,那里的蝴蝶会飞一样。”
他突地一顿,“我想,她快要和蝴蝶一样飞走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菲恩。”
菲恩没有说话,许久垂下眼帘,看了眼掌心死气沉沉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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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笙被杰西领着逛了一圈,才想到给叶尔澜回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