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战场上,我腰部受了很重的伤,一度昏迷了过去,那时候,我又听到你的声音,我一直以为那是梦境,直到后来和鸿叔聊天,我才知道,你去当了战地记者。”
“原来,那不是梦境,是你真的再次把我唤醒。”
“所以,是你拯救了我。”
他一直不想跟她说这些,不想去铺陈自己的痛苦,让她心疼。
但这姑娘,好像天生就没有为自己考虑的视角,看到的永远是别人的好。
所以,他才会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告诉她——
你也是我行路至此的精神力量。
陶醉听了,心里想起的,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想起那年,青葱岁月,他们坐在小河边,谈及理想,谈及未来,谈及那些年少轻狂的梦。
他面对旁人为何不走那条舒适的路的质疑,给出的答案是:“如果所有人都去种植好看的玫瑰,那谁来守卫家乡和平的稻穗。”
后来,他经历最严苛的选拔,用顽强的意志和过硬的素质,如愿穿上这身军装。
却不曾想,命运这样弄人。
他拼命了三次,死里逃生三次,才站在了她面前。
陶醉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确定,他腰部那一个稍显突兀的伤口,其实是枪伤。
故事在这一刻才终于完整。
他的手背,也落满了她滚烫的泪。
“不哭了,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不管是和你的初遇,还是和你的重逢,都是我的荣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拥入怀中,字字坚定地说:
“陶醉。”
“你就只管蓬勃生长,我目光永向你望。”
他说这些,本意是想哄人,结果没想到她在他怀里哭得更加泣不成声。
枕风眠有些束手无策了,只有拿出杀手锏。
“当然,告诉你这些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向你坦诚我的过往。”
说着,他语气倏地柔和了下来:
“醉醉。”
“海棠花期将尽,你也是时候,成为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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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拥在欣欣向荣的五月底,踩着海棠最后的花期,正式成为法律上的夫妻。
领完证,陶醉看着手里的红本本,跟他旧事重提:“枕风眠,你当初对我说,暗恋是勇敢者的对手戏,也是胆小鬼的逆风局,不是巧合吧?”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十月,学校操场边的海棠早已过了花期,没有烂漫花雨。
等晚自习下课,等天地都沉睡,她才敢向闺蜜倾诉:“暗恋是勇敢者的对手戏,可惜我是个胆小鬼。”
可她哪知。
那晚,听见她酸涩心事的,何止挚友,何止秋风。
还有一位,专程为她而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