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韩茗荟继续道,“他还是回来当医生了,我问他是什么原因驱使他再次回来,你知道他给了我一个什么理由吗?”
“什么?”
“他说,因为医生面前无男女。”韩茗荟说完,又自言自语地跟了一句,“你不觉得,他这个理由,说了跟没说一样么。”
陶醉听了,目光却有片刻的怔愣。
不知不觉间,飞机在你来我往的交谈中,逐渐进入平流层。
韩茗荟从包里拿出笔记型电脑,说:“那师姐,我先写会儿稿子。”
陶醉听了,朝她点点头:“你忙,正好,我也要完善一下比赛稿。”
韩茗荟一听“比赛”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语气激动地问她:“是《主持人大赛》吗?”
“嗯。”
“啊啊啊你第一期表现也太出彩了吧,讲枕与阔老师的一生讲得我都快哭了,你都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成为枕老师那样的记者。”
陶醉看着她,很郑重地下结论道:“会的。”
话音落地的同时,韩茗荟也正好将word文档打开。
陶醉没想窥探人隐私,纯粹是目光无意一瞥,才看到她笔记型电脑上写了一半的采访稿。
她看着那个醒目的标题,音调拔高,语气惊喜又意外:“你采访了叶茧?”
“对啊,”韩茗荟答道,“她不是来南栖办展了么我就跟她约了个采访,你难道没去看吗?”
“没有,叶茧她——”问到这儿,陶醉目光一顿,语气下意识放柔,“还好吗?”
“嗯?”
“你采访的时候,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幸福吗?”
“幸福啊。”
听到这儿,陶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由衷地笑了:“幸福就好。”
整段航程,恰好够韩茗荟写完一篇采访稿。
整篇采访稿,依然品质颇高,并且深入浅出,极具深度,详细论证了女性成长过程中所要面临的种种“茧”,力图引发社会思考。
但这篇采访与当初季青临那篇采访稿最大的不同之处,是这篇采访稿末尾的这句话不是韩茗荟原创,而是叶茧本人说的一句话。
叶茧用这句话来表达对所有深处困境的女孩的一种警醒,抑或说是一种祝愿。
但全世界只有叶茧和陶醉两个人知道,这句话其实是陶醉的原创。
当时,被侵犯事件曝光之后,叶茧深陷舆论的漩涡,她认为自己不再纯洁,不再配拥有各种美好。
那时候,叶茧向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陶醉透露过一件往事:
“有些人的命运,或许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