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她这张极具观众缘的脸是老天爷赏饭,也可以说,她对嗓音的掌控度是老天爷赏饭。
可日积月累的文化积淀、逐步拓宽的国际视野、难能可贵的平视视角、恰到好处的理性共情,这些东西,老天爷赏不了,只有你自己去挖掘、去深耕、去浇灌、去锻造。
他看着她一路走来。
又怎能甘心,让她泯灭于人海。
陶醉听着他接连两次的厉声质问,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刚才在面试现场的对答如流的她,此刻的答案却难以连接成篇。
这一刹,心里太多情绪翻涌。
有歉疚,有不甘,亦有委屈。
她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人,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心里的话在唇边辗转好几番,最后落脚在有些无力的一句:“老师,您不能这样问我”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李申川看着她,音调稳稳拔高,手掌又重重拍了下桌面,“我是你老师,我问问你怎么了!犯法了!还是有违师德了!”
陶醉听了,连连摇头,眼泪无声地、却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下落。
她想说,不是,不是。
都不是。
别人问我,我尚且能自我开脱,得过且过。
您一问我,我只想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可我扇不动翅膀了。
作者有话说:
不哭
他们都怪你,是因为他们都爱你。
第33章 33 、海棠未眠
弹指一挥间, 四年倏忽已过。
面对这浩浩恩师,她怎么可能不心潮澎湃。
于是,那眼泪, 像决了堤的河水, 无声无息地往下落。
但即便这样,她在说那句“老师,您不能这样问我”时, 气息依然是稳的,吐字依然是清晰的。
李申川坐在那里,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这一眼,既看出了她的默默努力, 也看出了她的难言之隐。
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儿, 才暌违舞台这么多年。
想到这儿,他难免心疼。
可心疼之余, 他更生气。
心想,到底是多么难以启齿的坎儿, 不能让她向他求助, 反而是把自己的才华埋没了这么多年。
每年的开学季, 李申川总习惯性问新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你们心中什么最昂贵,太多学生的答案, 是京溪城的房价。确实, 祖国的心脏腹地,用寸土寸金来形容, 一点都不夸张。
可他每次都想说:孩子们, 你们的青春, 才寸寸是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