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多累,坐我身边。”注意到她的姿势,枕风眠动作俐落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往马路牙子上一搭,想让她垫着。
脱了外套,他里面就剩下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这穿搭,在冬天的夜里根本不抗冻。
陶醉见状,连忙摆手:“不用,我没事。”
“垫着。”说完,看她不动,他又道,“快坐下来,我真的很饿,还有,再不吃面该坨了。”
陶醉这才松口:“哦。”
趁着她坐下的功夫,枕风眠开口问她:“有男朋友吗?”
“啊?”陶醉闻言,轻眨了下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如实道,“没有。”
“行,那我就吃了。”
她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的前后逻辑,鼻尖溢出一丝轻音:“嗯?”
“要是有,你喂我,万一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听起来很让人舒心,“再说,我这也算是间接地为人民服务了。”
说完,用筷子夹住面,递到他嘴边。
枕风眠微微侧头,咬住。
“你们部队来这边是出任务吗?”陶醉问。
闻言,枕风眠的目光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把面条吃下去,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早上。”
“回京溪吗?”
“嗯。”
说完,到底还是体恤她喂饭辛苦,于是,枕风眠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紧了紧手掌,被迫让筋骨舒展了些,然后,从她手中接过餐盒:“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吧。”
“哦,”陶醉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他手上,“好。”
冬夜的风凉凉的,没夏日晚风那么讨喜,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久别重逢的心之欢愉。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路边,看着天边夜色渐沉。
“陶醉。”他立于风中,倏地开口。
“嗯?”
“最近这几年,过得好吗?”
陶醉听了,微微一笑,说了句:“好的。”
“在南栖安家了?”
“称不上安家,就是在这边工作。”
“方便问一下,做什么工作吗?”
“我”问及此,陶醉空咽了下喉咙,沉默片刻才道,“当老师。”
“当老师?”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枕风眠侧眸看向她,猜测着问,“教播音啊?”
“不是。”陶醉低敛着眉眼,沉默片刻,才轻轻答道,“教雅思。”
枕风眠听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其实,这一刻,他想问的有很多,但漫长的岁月横亘面前,再问总归是冒昧。
于是,他没多说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