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几乎满溢,米丘还没来得及劝,他就将其抿进了嘴里。
今天的狗崽这么好说话,一定是舍不得她吧。米丘装模作样地让他少喝,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觉得魔教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听阮秋白说,她们放任你练焚炎神功,其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所以你养好伤后再去找他们……最好和少林寺的大师们一起,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晃神将酒倒在了桌子上。
“我又在向你啰嗦了。”米丘回神扯了扯嘴角,“明日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还在说这些。”
江冽缓缓抬起眼眸,像是窗外的夜色被尽数收缴,在瞳孔中挣扎翻涌。
“我都知道。”他声音低沉,“你没有啰嗦。”
米丘一笑,“你不嫌烦就好啦。就让我今晚多说一些,毕竟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在江冽制止之前先道:“我只喝一杯,临别之前我不能不喝。”
江冽只好拧着眉放下手。
米丘将酒倒入口中,感觉辛辣刺激着喉咙,朦胧的晕眩袭上脑海。
她知道自己酒力不好,但她还是清醒的,有些话借着酒劲说更显真实。
“我们三个月之前相识……三个月对旁人来说只是转瞬,对于我来说却恍如隔世。我跟着你到正心宗、药王谷、济世堂,看到了我从未看到的地方,见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人,也认识到了人心莫测……”
她看向江冽,缓缓露出一个笑:“我虽然和你有仇,但也是恩怨纠葛,早已分不清是谁欠谁的了。因此这一路上,我并不后悔。”
江冽瞳孔一颤,眼底的暗红如同血液在夜色里流动。
米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歪着头看向他:“如果重来一次,不,是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会选择遇见你。”
一瞬间,暗红几乎冲破牢笼占据整个眼眶。江冽瞬间偏了一下头,待气息平稳后,他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魔种之身,天煞孤体。靠近又有什么好处……”
米丘低声呢喃:“心甘情愿,又何曾需要好处……”
此时夜雨去而复返,一瞬间室内只能听到雨滴拍打窗棂的沙沙声。
一壶酒饮尽,江冽的面色更加红,眼底也有些迷蒙。他喝醉后,比平时更加沉默。只能在瞳孔流转之间看到一点酒后的失态。
“江冽。”
她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米丘顿时一喜,真的醉了?!
“你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
她将其搀扶到床上。她自是抱不动他,但是此时连拖带拽倒也顺利,江冽也听话得很,一瞬间就陷进了床里。
这床是江冽的,但是被褥是新买的,铺了三层。每次米丘都要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