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的眸光没有半分闪动。
阮秋白缓缓走过来,脚尖慢得像是在慢条斯理地碾死每一只蚂蚁:“江冽,你从未怀疑过她的心思吗?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毫无怨言地待在她的杀父凶手的身边?”
江冽缓缓抬眼,似乎在质问她为何知道米丘的身世。
阮秋白摇头一叹,似乎在叹息江冽的迟钝:
“查出她的‘身世’不麻烦,沙犹河还在监狱呢,我们只需要一点手段就能全问出来。他说米丘是沙如海的女儿,因为对你投入了感情,才忘记生养之恩跟在你身边。你当初能因为几大门派对你的亏待就屠杀宗门,怎么能相信一个和你有杀父之仇的女子心甘情愿地跟在你身边,还任劳任怨地为你奔波?”
江冽的眉心蓦然一动。
阮秋白摸了摸鬓角的发:“我承认那姑娘有几分能耐,能言善辩,还故作善良。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吗?凭空出现的身影,只存在口中的身世,还有她所谓的医术……我猜猜她用什么迷惑了你,是感情,还是秘籍?你以为她这个沙如海唯一的女儿知道秘籍在哪里,所以故意留她一命?”
“但是一个有趣的事情是……”阮秋白忍不住轻笑:
“她根本不是沙如海的女儿。因为我们查到,在岭南根本没有米容这个女子,更没有米丘这个人。沙如海也只有一个儿子。”
烛光映在江冽的眼底,金黄之中,仿佛掺杂了红色的丝,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气息沉沉。
“看你的模样,原来你早已怀疑但是不敢承认啊。毕竟你一承认,就代表你从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从生下来就是个可怜虫,到最后半点真心也没留下。”
江冽骤然抬眼,阮秋白微微一笑:“今天我就帮你断了最后一点念想吧:她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因为——沙如海的那本秘籍就在我的手里啊。”
江冽的眼底瞬间爬满了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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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丘马不停蹄,回到明德城的时候灯火通明,她浑身快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