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白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看见我很意外吗?毕竟整个明德城,也只有我这个伯母来看你了。被关在这里的感觉如何?”
江冽的指尖动了动,微微皱了一下眉。
阮秋白一抬眼,门口的弟子瞬间上前,将椅子抬到她的身边,她施施然坐下,一挑眉梢:“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气血翻腾?那就对了,软筋散和‘醉梦’的功效混在一起,饶是了怨还在世,恐怕也会神志不清。你还清醒着,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江冽启唇,声音沙哑:“是魏钧让你来的?”
阮秋白一笑,殷红的唇瓣像是藏在白蛇吐出的红信:“他?你认为以你伯父的性格,会想到让我下毒这个办法?江冽,这么多年,你还是看不清谁是你真正的仇人啊。”
江冽抬眼看她,气息乱了一瞬。
阮秋白很是满意他的变化:“当初,你信任铁锋削,却被对方捏断了根骨,你求助白蚕心,却被对方当成了药人。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总是一步错,步步错?”
江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以前你对别人倾注信任,没想到十年过去,还没有丝毫的长进。不愧是江向明夫妇的儿子,永远识人不清。”
江冽哑声道:“你要说什么?”
阮秋白一笑:“莫急,少林寺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一会儿就变成个只知道杀戮的疯狗,能清醒的时间不少了。我本可以直接将你丢出去,但是我毕竟也当过你的伯母,在你失去人性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真相。”
江冽的眸光一闪:“你是……魔教的人?”
阮秋白一怔,接着掩唇一笑:“中了‘醉梦’还能反应得这么快,看来白蚕心在你身上试的药并非全无用处。”
她双手交叠,仪态骄矜,嘴角带着笑意,然而眼里的冷然让屋内的烛光都闪烁了一瞬:“不错,我是魔教的人。你的每一次掉入深渊,都有我们的推动。就连你这条命,也是我们教主故意手下留情,要不然,你真以为你会等到那几个废物过来?”
江冽的眉心蓦然一动:“炎远冬……他故意留下我的命,是为了什么,是想看我一步步地杀死所有江湖人?”
阮秋白眯起眼,声音柔和了下去:“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却不能告诉你……江冽,你知道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足够你到了地府向你的爹娘交代了。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