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白日已过半, 所有人围在正厅之外,听着靡靡梵音,不由得昏昏入睡。
关着江冽的大门紧闭, 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只能看到门口嗡鸣的黑刀, 仿佛那不是江冽的紧闭之地,而是最危险的禁地。
“这都半日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姓米的女人不是说找证人去了吗?即便将全明德城的人都找来,时间也是足够的吧。”
“哼。”有等得满头大汗的人冷笑:“说什么再给她一天时间,我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棺材铺的老板挥着蒲扇, 见所有人的目光不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实话说, 那个江冽可是不好对付, 一个不顺心刀就要砍了下来。米姑娘即便是要拖延时间,那也是为了救咱们一命嘛……”
众人语塞,直到一声清脆的小儿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个江冽就算是再厉害,也打不过少林寺的高僧们。他现在若是敢对咱们出手, 那就是与整个少林为敌。现在闭关起来,也定是找个机会逃跑罢了。”
众人回头一看, 原来是个不到成人腰际的孩子,倚老的人暗自发笑,然而仔细一琢磨,发现还真有几分道理。
“小孩,你谁家的?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那小孩子牵住旁边人的手, 低低叫了一声爷爷, 众人才知这是一对祖孙。日光灼热,那“爷爷”枯瘦如柴, 虽面相和蔼,却莫名让人觉得没有一丝人气。
棺材铺的老板对这方面最为敏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正疑惑时,阮秋白和魏钧相携走来,阮秋白道:“各位莫急,我们济世堂的所有弟子都将正厅团团包围,保证不会让江冽有逃出的可能。”
众人松口气,魏钧让弟子们给百姓们分瓜吃,道:“各位父老乡亲,江冽已经被困厅内,想必有少林的震慑,他一时不敢乱来。但毕竟他野性难驯,难保不会突然暴起伤人。这里有我和夫人坐镇,大家还是先回去吧。”
阮秋白也是柔声劝着众人会去,
李老头等人赞一声魏堂主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又大仁大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钧微微一笑。
阮秋白亲手将瓜果送到祖孙手上,“爷爷”点头谢过,说:“我们二人就不吃了。这点瓜果留着带回家,我的儿媳回了娘家,此时应到了十里坡外,待她回来给她吃。”
阮秋白微微眯了一下眼,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笑道:“老人家,我们这里瓜果有很多。你们莫要在这里看热闹了,这里太危险了!”
老人道:“正因为危险,我们才要守在这里。济世堂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如今大难临头,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众人齐声应是,阮秋白微微红了眼眶。二人走到拐角,魏钧才卸下面上的轻松:“夫人,一日已过了半日,少林的和尚们还未到来,若是江冽不顾约定,暴起杀人……该怎么办?”
阮秋白看了看天色,眉心隐约一皱,低声一笑:“夫君,没听那个孩子说嘛,江冽虽然厉害,但也怕少林寺的那些和尚。他要出来,肯定先杀那些小和尚,你确定他还要为和少林的血债再添上一笔?”
魏钧还是不放心:“既然他已经得罪了少林,也不差这几条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