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鼻梁在烛光下缓缓侧过来,像是日照山峰,瑰丽和陡峭一起灌入眼帘。米丘一顿,手里的力度又像是压住什么一样大了起来:“虽然只和他们见了几面,但是我能察觉到二人恩爱非常。即便有秘籍这么大的诱惑在前,也并未因此有了隔阂。魏夫人对魏堂主从未有一丝怀疑。”
江冽的肩膀一颤,桌上的茶杯瞬间打翻。米丘吓了一跳,“怎么了,是我的力气太大了?”
江冽摇了一下头:“没有。”
米丘将手收回来,温热的触感一消失,夜风吹拂,凉意袭上他的肩头。江冽下意识地伸手,指尖在小小的“米”字上拂过,米丘的眼角一跳。
江冽尤未察觉:“只是诱惑难以匹敌野心罢了。”他似乎不愿对魏家多谈。
米丘扯了扯嘴角,低声道:“那你认为的。如果按照你的意思,若有更大的诱惑,我就会背叛你?”
他蓦然一怔,唇瓣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米丘却是一笑:“玩笑罢了。江冽……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你自己要小心。”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哑:“我知道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你的累赘。但有些时候……”
她咬了一下唇,笑容再度浮现,但已有些勉强:“我还是有一些用的。没我在身边,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莫要对伤口不在意,莫要风餐露宿,莫要不记得……照顾自己。”
江冽眸光闪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在烛光下对视,米丘突然后退一步:“好了,我揉开了。明日你的淤青就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江冽也低下头,指尖一动,衣袍松松地笼住后背。
“时间不早,休息吧。”他道。
米丘将药膏洗了,躺回床上。江冽吹灭蜡烛,坐在桌边,像是一个沉默的雕像。
米丘缓缓闭上眼,黑暗中无声地微笑。
狗崽子,以为她在煽情,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以后插向他心口的利刃!
第二日,两人再一次去街上,上次因为意外没能订制好牌位,这一次许是怕再出意外,街上的人不多,两人顺利地找到一家棺材铺。
棺材铺里有些阴冷,晦气的买卖自然生意不能有多好,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老板的脸盖着蒲扇,发出冲天的呼噜响。一听到米丘的脚步声,瞬间蹦了起来:“二位是打棺材还是看寿衣啊,我们往生寿材店一条龙服务,什么都有!”
米丘说要看看牌位,问他能不能刻字。老板的眉毛有些耷拉,暗道蚊子肉也是肉,带两人去看料子。米丘说刻上江冽之母的名字:于若晴。
老板点头哈腰,见二人不吝啬钱财,恨不得把一个牌位推销成金的,直到他问起二人的姓氏。
江冽道:“江。”
老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