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米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知道我爹当初在伯父伯母死后,将江家掘地三尺,又与其他四人瓜分了秘籍。为了把你灭口,于是说你是魔气入体……”
她摇了一下头,眼角有了干涸的红:“他虽然没有铁锋削几人那么可恶,却也给了他们戕害你的理由。我本以为你们之间有误会,如今真相大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从你的仇人,变成了罪人,若是我能让你身上的污水少一些,对善意多接受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冽的眸光一动,烛光让瞳孔成了盈住灯火的一扇窗,只余光亮,其余在夜色里看不分明:“你不必如此。”
喉结一动,再道:“我和沙如海的恩怨已经了结,你……做的已经足够”
米丘一笑,却是笑着笑着溢出了眼泪:“有你这句话就,我怕你嫌我多管闲事。如今我的任务就快完成了,等到了岭南,我就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
江冽的唇瓣动了动,还未开口,米丘就要将酒送入口中。
然而江冽却盖住酒杯。
米丘顿时一愣:“你怎么不让我喝?”
江冽想让她把酒放下,米丘来了脾气,眼角微红:“我……只是想尝一下这里的酒,更好入眠,你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吗?”
然而她的声音微颤,任谁都看的出来她根本不是用酒入眠。在酒气的熏染下,对亲情的绝望和对离别的伤感,让她彻底卸下了白日的伪装。
酒杯在两人的指尖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江冽眉头一皱,干脆握住她的手腕,将酒一饮而尽。
米丘呼吸一滞,指尖无比接近他的气息,他的呼吸清冽,但似乎被这一杯酒引燃,带着灼热与滚烫。她似乎被烫到一般指尖一缩,瞬间松开了手。
酒杯“砰”地一声落在桌面。
江冽的唇瓣被酒水润过,显出本色的殷红。少年侠客,本以杀气覆身,唇瓣无色,今夜恍然间似雪山冷冽、白雪皑皑,瞬间染上了枫叶的红。
米丘的手垂在桌面上,她眸光闪烁:“你、你怎么抢我的酒喝?”
江冽将唇上的血色抿尽。
“夜深了,早些休息。”
米丘摇了摇头:“我说过,我睡不着。”
这一次,她低声道:“有你在,这里很安全。江冽,就让我喝一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