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钧的声音颤抖:“我虽误会了你,打断了你的腿,但我想起来时时刻刻都觉得心如刀绞。你若是对我有误会,那定然是受了旁人的挑拨。是铁锋削还是白蚕心?我听说他们不仅污蔑你,更将你做成药人……伯父也未曾想一介掌门,一个神医竟然有如此歹毒心肠。”
他缓步走到江冽对面,手臂试探地抬起:“许是被魔功蒙蔽了心肠,故意挑拨你我关系,让你杀人取书,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小冽,你莫要中计啊……”
江冽抬起刀,只要魏钧上前一步就能砍断对方的手臂。
然而魏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人都提起心脏。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搭在江冽的手上,只是轻轻一放,就让江冽的手腕一垂。
米丘看向魏钧,复杂地摇了摇头:“魏堂主,何必骗人骗己。同样是弟子‘犯错’,你的大弟子刚才甚至拿刀砍人,你连伸出一根手指都没有。而江冽,被人误会‘偷盗’,你却断了他的双腿。你若对他有半点真心,岂会在铁锋削断他根骨的时候不闻不问?岂会在他被梵音入体时一声未出,岂会在他被药王谷带走的时候一次未见?魏堂主,你这个伯父,可真有心疼过江冽一次吗?”
“轰隆”一声,不知何时乌云压顶,潮湿幽暗笼罩住整个明德城。闪电撕裂乌云,照亮了魏钧的面庞,他瞳孔一缩,看向米丘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江冽眉头一皱,黑刀翻转,刀刃惨白硬生生将魏钧逼退数步,魏钧低头一看,衣袖碎裂,胸前似被千刀万剐,刀气纵横血液飞溅。他大骇,吐出一口血:“江冽,你……你竟然因为女子伤我。”
江冽握紧米丘的手腕,黑刀指向对方:“莫要废话,将秘籍拿出来!”
魏钧面色发白,踉跄退后两步,见所有人停在雨中,表情看不分明,但只有零星几个弟子上来扶他,魏钧的面色由白转青,正当以为自己的一世英名和性命即将毁于一旦时,旁边的弟子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
“师父、师父,您不用着急了,师娘来了!”
从人群后方,出现一柄油纸伞,白色为底,竹叶勾勒,一股淡淡的茶香在雨中氤氲开来。所有人自动让路,白伞抬起,一张上了年纪但仍不失清丽的脸露了出来。
是魏钧的夫人,阮秋白。
一看见阮秋白,魏钧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挥开关心的弟子,踉跄地走到魏夫人身边:“夫人……”
阮秋白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擦去他唇边的血渍,然后微微一叹:“明明是不善言辞,容易招人误会,又为何不叫我过来呢?”
魏钧道:“如此危险的境地,我怎舍得你来?”
阮秋白无奈摇头,然后看向米丘二人:“小冽,你该不会认不出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