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自然知道陈父说的是真的。
上一世纪惜桐一家的结局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爸,我很清楚这些。”陈郁抬首,眼眸平静,“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
“我只想要他们伏法”
安静了片刻,陈郁缓缓道:“这是有法律的约束,如果没有,我只想他们死。”
她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少年人的清透,反而有着洗尽铅华后的淡漠和轻蔑。
一阵风过,探入花窗的枝叶轻曳,光影似在流动。
这样鲜活的画面里,陈郁的面色却蒙着阴翳。
陈父望着女儿,喉头发哽。
他不想把女儿和“疯”这个字眼挂钩,但听到陈郁说出这样的话时,心还是狠狠一颤。
眼前这人,不太像他这么多年所了解的女儿了。
“陈郁!”陈父腾地起身,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陈郁的掌心碰到了自己的眉骨,轻轻揉着。
“你说的前半句话我认同。但是后半句,我得告诉你,他们这些人该不该死是国法决定的,自然有该走的程序,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陈父待人接物一向是以宽厚人道著称,因而人脉很好,在政商两界都能说上些话。他对家中子女的教导也一向注重宽仁,他实在想不到陈郁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的你听清楚没?”陈父拔高了音量道,“咱们陈家,不把人往死路逼。”
见陈郁许久不说话,陈父以为她有所松动,因而不再说话,留下时间让她思考。
不想陈郁坐了良久却什么都没说,不久便起身去找陈聆。
陈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上楼前,阿姨交给了陈郁一碗决明子枸杞茶。
陈郁端上,轻敲陈聆的房门,等到允许后才入内。
“姐,我已经缓过来了,就等着吃饭了。”陈聆扬着笑道。
瓷杯和桌面碰撞出一声短促而清脆的声响,陈郁立在她身侧,揭开了杯盖。
“小聆,我明天不能去送你了。”陈郁道。
陈聆的笑意耷拉下来,她不解道:“为什么呀?”
陈郁怕告知太多影响到她明天的发挥,只道自己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能抽身。
“好吧。”陈聆虽然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又道:“等我考完,你和惜桐姐能一块来接我吗?”
陈郁敛眸,满怀歉疚道:“我们尽量去。”
她怕打扰到陈聆最后关头的复习,匆匆解释完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