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听到她的声音慌忙熄了屏,将手机藏到身后:
“嗯,妈下次注意。”
坐在前排的纪父听到她们说话,搭着车座转身。
“小陈这趟……”说着他顿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纪惜桐交着的指节,“这个戒指是小陈送你的?”
闻言纪母也看向了纪惜桐的手,反应竟比纪父平淡一些。
“我昨天看到也想问来着。”纪母道,“我看到小陈手上也有一枚。”
纪秉怀敛去了笑意,转而紧张地看向了郑兰。
纪惜桐面上虽然淡定,心却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掌心此刻已经闷出了薄汗。
她克制着微乱的鼻息,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道:“阿郁手上的那一枚,是我送给她的。”
纪母听完僵持了一会,似是在消化她的回答。
半晌,她别过头,摸着她和纪秉怀的婚戒,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纪秉怀慌了,先是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女儿,又立马关注起了郑兰的情绪。
郑兰别着脑袋,不想让父女两个看到自己的神情。
所有的事实都引导着她走向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个答案,郑兰不信也得信了。
她的女儿和陈郁都将戒指戴在了意味着热恋或者订婚的左手中指上,一模一样的款式所彰显的含义不言而喻。
郑兰刚才想要亲口问问纪惜桐,话到嘴边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孩子们隐秘遮掩了这么久,没有向他们说明,实际已经很尊重他们的情绪了。
良久,郑兰颤声道:“小陈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国吗?”
“签证到期前都有可能。”纪惜桐答。
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纪秉怀蜷身靠在车窗边,显然是不想加入她们间隐秘的纷争。
终于撑到了家,纪父拉着纪母回了他们的房间。
纪惜桐坐在沙发上,在和陈郁的聊天框中输入了一行字,又逐一删除。
父母这边的事,还没有个实际结果,她不想让陈郁再为自己忧心了。
她也上了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家里隔音效果不算太好,纪惜桐隐隐能听到隔壁房间压抑着的哭声。
她用被子蒙住脑袋,将自己滚成了蚕蛹。
枕头上还有陈郁发间的味道,纪惜桐将自己闷在柔软的枕头上,摒弃周遭所有的声音。一片黑暗里,纪惜桐不断告诫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创收充当陈郁的后路,让她可以安心处理完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纪惜桐很快有了困意,但她惦念着陈郁,一直没睡得安稳。
被电话铃声吵醒时,纪惜桐一骨碌掀开被子起身,强打着精神查看。
来电的是国内一个陌生号码,纪惜桐看到号码的刹那便失望了。她谨记着陈郁的话,立马挂断了。
来电人并不死心,纪惜桐每挂断一遍,电话那端的人便会重打一遍。
折腾到最后纪惜桐直接将这个号码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