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脚想要上前,激起了不少尘埃。
陈郁向后退了半步,和他隔开些距离。
“陈总!”刘彦临哀嚎,“陈总!”
“我已经警告过你三次了。”陈郁冷冷道,“是你非要去投那封举报信。”
刘彦临挣扎的动静稍小,他的手臂垂了下来,想起了和陈郁前两次的相见。
陈郁第一次告诫他是在他住院的那一次,他以为自己手中捏着的相片威胁到了陈郁的利益,因而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陈郁第二次是带着支票约见他的,要求买下他手里的相片和文稿。告诉他,她可以用更有把握的方法向大众披露这件事,争取有关部门的调查。抱定了即将“名利双收”心态的刘彦临不以为然,在听完陈郁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摔门而去。
陈郁第三次告诫他,是将他约在了一处僻静的咖啡厅,客观地叙述了他要调查的事件的严重性,并且预测了后果。刘彦临当时以“追求正义”为由,非常不屑地阴阳了陈郁一通。
之后,他的调查行动受到过几次小挫折。越是这样他就越来劲,思来想去,动用了许多办法,将举报信送了出去。
可一个月后,他没等来表彰,反而等来了无休止的报复。
他按照以往的经验躲到了其他省市,准备等风头过去后再回来。没想到在路上就收到了许多恐吓短信,还未来得及出发,人就被堵在了家门口。
刘彦临从后窗翻出去,换了个好几个地方躲躲藏藏,最后被逼到了这里。
他的精神面临崩溃,今天听到楼道口的声响时,他凭着莫名的冲劲下楼,准备彻底了结这件事,可当看到来者是陈郁时,即将泯灭的求生之火却重新燃起。
刘彦临从保镖身前滑了下去,直直跪在地上。
“算我求您了,陈总,救救我吧。我真的要被那群人逼疯了。”刘彦临以额磕地,眼泪鼻涕糊成一片,“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行吗!”
“我当初就应该听您的,我不该那么冲动!”刘彦临痛哭流涕,“求求您!求求您!”
陈郁别过脸,不愿再看。
良久,她道:“我想知道,堰市税务存疑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去年,和一个税警喝酒!”刘彦临直起身,“他喝醉了,顺嘴提到了上面有人注意到了堰市税务的问题,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之各种压力没办法调查!”
陈郁脑海里浮现了理顺的时间线,目光愈来愈沉重。
“所以你怂恿纪秉怀去调查泉镇的残疾人问题,顺便给自己摸点线索。”她上前一步,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我……我……”刘彦临沾满灰尘的手掩住了眼睛,许久不作回答。
陈郁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厚底尖头的女士商务皮鞋踹得刘彦临摇摇晃晃地跌在楼梯边。
她踹得很用力,带着压抑了十年的恨意和悲痛。
“你真是个混账。”陈郁语调发了颤,“你自己不去调查线索,一味的怂恿你的老友。老友调查结束,就偷印他拍的相片——”
“你倒是全身而退博得功名,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