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教你怎么发指令。”陈郁打开围栏,放德雯出来。
“宽宽还在前院溜达,它们会打起来吗?”纪惜桐目不转睛地看着德牧走出围栏,缠陈郁缠得更紧了。
“坐。”陈郁下达指令。
德雯乖乖坐下,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郁。
“放心好了,受过训练的护卫犬连发出声音警告都是会请示主人的。”陈郁安慰纪惜桐道,“虽然我们的宽宽很聪明,但应该还是不太敢随便造次的。”
“它是退役警犬?”纪惜桐抬眸。
“它妈妈是,不过它也是我爸训练的。”陈郁道,“我爸没什么爱好,训犬算一个。小时候我也跟着他学到了一点。”
陈郁大概能猜到陈父的苦心。
这只德牧和她接触得比较多,是认她这个主人的。经由她手让它和纪惜桐熟悉熟悉更为方便。
“我爸应该领着它熟悉了你们的气味?”陈郁问。
纪惜桐颔首:“叔叔说它不会乱咬人,叮嘱我等到你回家再放它出来。”
“生肉狗粮什么的,我爸应该带了?”
“带了。”
……
她们在院子里待到了很晚。
宽宽和德雯也渐渐熟络。
作为一只受过专业训练的护卫犬,纪惜桐恍惚间竟从它绒绒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真跟两只活宝差不多了。”纪惜桐捏着眉心道。
陈郁洗完手牵着她上楼,带着她回到书房。
纪惜桐忽然松开她的手,落在她身后。
陈郁褪下外套,解着衬衣袖口,露出骨感的瓷色手腕。
光线的衬托下,纪惜桐竟觉察出几分温润剔透的质感。
“你为什么休假也穿得这样正式?”她问。
陈郁回眸:“可能因为习惯了。”
她没有说后半句话。
过去二十七八岁的陈郁并没有这样的习惯,日常穿正装的习惯是在纪惜桐不在时养成的——她很少休假,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公司加班。
伴随着父亲的去世,陈聆的独立,“家”这个字的意义于她而言已经很模糊了。
她变得越来越迟钝:无论是亲情的温暖,还是爱情的甜蜜,她都觉得不重要了。
除此以外,她的共情力也在丧失,思绪变得僵化,麻木,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简言之,她找不到这个世界任何值得眷恋的地方了。这也是她最终选择奔赴死亡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