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就突然这么说话了,不准我们过去,自己也不开灯。我们心里也发毛啊。”
“说完了吗?”陈聆冷不丁开口。
“我们虽说是照顾了那么多病人,但是这次还是第一次照顾精神——”
护工话音未落便被陈聆打断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
“您不能这么说啊!”护工也急了,“您自己也说了,她叫的是去世了很久的爱人的名字。设身处地想想,你自己不会害怕吗?”
“您要说过度思念也就罢了,但是今晚护士也都听见了,她这是在跟死人对话啊!”
陈聆的眉愈蹙愈紧,愠怒都写在了脸上。
“说完了吗。”陈聆冷冷道,“你被辞退了。”
“我会把这段时间的费用结清,麻烦你们两个现在就走。”
年迈一点的护工忙拽了几下年轻的护工,示意她闭嘴。
陈聆开出的工资确实很优渥,陈郁又是个事少的病人,这么清闲的差事实在太难得了。
“陈小姐,我们刚刚说的确实不对,还请您……”
“滚。”陈聆的太阳穴气得发烫。
陈聆再次回到病房时,陈郁正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姐——”陈聆轻声开口。
“怎么了?”陈郁启眸。
“医生说你恢复得还不错,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陈聆替她掖好被子,“我们回去吧,我觉得徐姨照顾你更好。”
陈郁沉默了片刻道:“她们其实没什么错。”
“你都听见了?”
陈郁微摇头:“我猜到的。”
陈聆垂眸,欲言又止。
安静了良久,陈郁轻声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此刻病房里的光线很明亮,略带疲惫笑意的陈郁面容平和,眼眸理智而坚定。
她好似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唯一多出的就是无法掩藏的病气。
陈聆听着她肯定的语气,心被绵密的细针扎着。
虽然她会因为护工的话语发火,驳斥她们的猜测,但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有了动摇的痕迹。
某些时刻,陈聆也会觉得陈郁疯了。
譬如今天在病房前立着的三分钟。
她亲耳听着陈郁在黑暗里对着空荡的病房说话,好似纪惜桐真的在身边一样。
陈聆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来不及细想便推开了门找她。
“我姐疯了。”
当时的陈聆脑海里就剩下了这样一句话。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陈聆难过地低下头,鼻尖发酸。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