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申乔到底为官多年,在朝中还是有些人脉和威望在的,故而不少人都觉得赵申乔其子赵凤诏贪污受贿一事他是半点都不知情,纷纷挽留,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朝廷从此就损失了一位好官。
四爷见状,便走上前去,恭敬道:“还望赵大人能够一路顺风。”
“我听说赵大人乃江南武进人士,江南风光秀丽,赵大人能够回乡荣养也是一桩美事。”
赵申乔不愧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知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便笑眯眯与四爷寒暄起来。
老九却是咽不下这口气,趁无外人在场,压低声音道:“……四哥又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若非不是你,赵大人怎会辞官回乡?”
其实赵申乔虽说不上清官,却绝非是个贪官,这辈子为官多年,也就做过两件有违良心之事。
一件是当年皇上下江南,他搜刮民脂民膏,可后来他却想方设法将搜刮的民脂民膏以另外一种形式还给了当地百姓。
还有一件就是包庇其长子赵凤诏一事,当他知道赵凤诏越过他与老九等人来往过密,更是将其贪来的二十余万两银子送给老九后,是怒不可遏,一面命赵凤诏将其余十余万两银子还回去,一面暗中打点命人照顾流放途中的苏克济以及其家眷。
赵申乔自诩这辈子为官替百姓们做的善事远比恶事要多得多,可如今,再想这些也是无用。
四爷也知道赵申乔的为人,甚至赵申乔一心拥护老八,也不过是觉得老八贤明而已。
他也不忍叫赵申乔一大把年纪回乡养老还惴惴不安,更想着趁此机会杀一杀老九等人士气,便道:“九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赵大人辞官回乡还与我有关?”
说着,他更是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我虽彻查赵大人是否知晓太原知府赵凤诏贪污受贿一案,却是毫无进展,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已查出些什么,会将证据呈给皇阿玛吧?”
“我是什么性子,赵大人不清楚,九弟等人应该是清楚的,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真有此事,定会如实禀于皇阿玛的。”
赵申乔面上笑容一滞。
那老九面上的神色更是精彩绝伦,先是惊愕再是恍惚,继而则是愤恨。
他下意识道:“那弘昼与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笑了笑,压根没回答他的问题,带着十三爷转身就走。
很快,四爷就听到身后传来老九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好啊你个老四,你还好意思在外说人家赵大人是老狐狸,我看你才是老狐狸,还有你那儿子,更是只小狐狸,骗了我不说,居然还讹了我银子……”
四爷听到他最后的话,脚下的步子倒是微微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