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更是苦口婆心道:“董鄂氏是京城里出挑的名门闺秀,知书达理,知书达理,样貌出众,更是十分贤惠,可在你心里却比不上一个寒门小户出身的钟氏?”
跪地的弘时不敢看四爷的眼睛,嗫嚅道:“既然您说董鄂氏温柔贤淑,既然她真的温柔贤淑,就不会因为一个钟氏回绝了这门亲事。”
“若她这温柔娴淑是装出来的,真退了这门亲事也不算可惜。”
若从前的四爷听到这样一番话,他定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在弘时胸口上,可如今,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他淡淡道:“如今你都已经订了亲,不是小孩子,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如你的意吧。”
他没有与弘时说因为这门亲事他费了多少力气,也没有与弘时说是钟氏与李松清在背后算计,也没有与弘时说京城有多少人巴望着席尔达回绝了这门亲事……身为一个父亲,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面对弘时,他是无愧于心,无愧任何人,还能怎么办?索性就任由着弘时去吧!
千恩万谢后,弘时喜滋滋走出了书房。
四爷则去了正院一趟,将弘时纳妾一事交给了福晋。
要是别的事儿,福晋兴许会称病回绝,但替李侧福晋的儿子纳妾这等好事儿,别说福晋没病,就算真的病了,也会强撑着起来料理这等事儿的。
若是一耽搁,四爷反悔了怎么办?
不出几日,坐在柿子树上的弘昼也听说了这消息,他的惊讶程度不比弘历少,若非紧紧抱住树枝,只怕就要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院子外的弘历也是直摇头:“……额娘虽没与我说起过这事儿,但我听额娘与金嬷嬷说起过这事儿,说是李额娘知晓了这事不肯答应,将三哥叫过去苦口婆心说了一顿,可惜三哥根本不听。”
“后来李额娘更是寻死觅活的,可惜,三哥也没听,已高高兴兴命人打扫小三嫂进门的院子。”
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事到如今,弘昼只觉得爱新觉罗一族出情种这话真是没说错,即便当年四爷宠爱年侧福晋,却也是有底线在的,但看弘时这般样子,只怕谁都阻挡不了他对钟氏的一片痴心。
这下可惹得弘昼对钟氏都有几分好奇起来。
院子外面的弘历更是道:“额娘因这件事还叮嘱过我了,说娶妻当娶贤,什么容貌才情都是次要的,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会做出与人私相授授之事来?以后我可不会和三哥一样重女色!”
弘昼:呵呵,但愿你长大后能记得你今日这话。
兄弟两人一人在树上,一人在树下,一人在院内,一人在院外,如从前一样说着闲话。
直至弘历说要回去温习功课,弘昼这才恋恋不舍准备下树。
只是一扫眼,他却见着柿子树下竟站着四爷,他心里一紧,磕磕巴巴道:“阿玛,您,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