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是过来人,方才见怀恪郡主对纳喇·星德态度恶劣就已觉不对,她对纳喇·星德说话的架势就像讨债的似的,如今挺她这样说,连忙道:“这可不行?你留下来做什么?如今你已经嫁人,该以你的小家为重,这刚出嫁没几日就回娘家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婆家委屈了你。”

就怀恪郡主这性子,去哪儿都不会受委屈,可方才她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四爷想在娘家小住些日子的。

四爷也知道怀恪郡主的性子,但架不住怀恪郡主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起来是伤心极了,想着女儿从未离开过李侧福晋,突然出嫁,想家也是在所难免,便松口答应下来。

四爷一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索性将纳喇·星德喊到跟前问了问话。

不问不知道,四爷是一问吓一跳,当四爷得知直至今日他们两个尚未圆房时,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四爷只沉着脸道:“我会叫她额娘好好教教她的,以后,怀恪若有什么做的不对或不好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不必顾及她的身份。”

“夫妻之间实为一体,只有你们互相体谅体恤,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的。”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四爷的心头宛如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子嗣单薄,如今膝下更是只有怀恪郡主一个女儿,将她视为眼珠子一般,旁的事儿他能为怀恪郡主出谋划策,甚至遮风挡雨,可这事儿,他是爱莫能助。

在大年初二这一日,四爷的心情比除夕夜那晚还要低落,天色灰蒙蒙的,他心里烦闷极了,连苏培盛都打发了,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

走着走着,等着四爷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缓福轩门口。

四爷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缓福轩仍十分热闹,他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弘昼的大嗓门:“……要吃栗子,要加糖,加蜂蜜!”

等着四爷进屋时,弘昼正蹲在碳盆子旁,碳盆子边上埋着几个红薯,弘昼就像是盯着宝贝似的盯着红薯。

耿格格连拽着弘昼上前请安。

四爷摆摆手,一个字都没有。

别说弘昼,就连迟钝的耿格格都察觉出四爷的心情不善。

正当耿格格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弘昼就扒拉出一个烤红薯递到四爷跟前:“阿玛,给。”

他可是很有眼力见的,不说别的,就冲着昨日四爷给的那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他也该当一回阿玛的小甜心。

四爷脸上和缓了些。

弘昼更是剥开红薯,甚至还贴心吹了吹这才递到四爷嘴边:“阿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