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剑也知梅景胜的身份,不过他对梅景胜的态度倒没那么厌恶,大约是他早知无望,心中如一潭死水,不生奢望,也就没有恶念。
梅景胜手下不留情,处处杀招,湛剑却顾念着他是白昼的人,不想对他下杀手。
“当初神主收你为徒,又替你承受三道天雷,想不到你真是忘恩负义之徒!”梅景胜低声质问:“你怎可如此伤祂?”
白昼对湛剑的用心,是师父对徒弟,祂对那几个前任可从未有过。
湛剑才不中他的招,倘若这话是出自师父之后,他会愧疚。可是除了师父以外的人,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心智。
他冷声道:“我与师父之间的事,不劳洞君指责。”
言下之意便是他师父为他做什么事情,梅景胜都管不着。
白昼对湛剑的特殊,确实是三界有目共睹。若不是梅景胜对白昼足够了解,也会怀疑白昼是否对湛剑有男女之情。可即便如此,在当年那种情况下,梅景胜也忍不住胆战心惊,他怕白昼会爱上湛剑,害怕湛剑会是那个能让白昼打破一切原则的人。
便在这一瞬间,梅景胜露出了破绽,湛剑直逼他命门,“你输了。”
而白昼和瞑昏那里也分出胜负。
瞑昏虽败,仍不忘挑衅:“阿姊为何不刺下去?若我死了,世间就不再有黑暗和罪恶,阿姊怜悯众生,怎么不为众生除了我?”
“我是绝不会再回到那暗无天日之地,阿姊若是能狠心,便狠心杀我好了。”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湛剑的声音,他不敢直视白昼,而是看向他处:“不知道青河洞君这条命,可否和神主交换?”
瞑昏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祂的眼睛像是在赞许:你小子有点本事嘛,不但能打得过梅景胜,竟然连挟持这一招也学会了。
瞑昏故意说:“恐怕阿姊心里,牺牲我或者青河洞君都无所谓,一人的性命和众生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梅景胜自己都觉得可笑,出言嘲讽道:“到底是魔道,只会用这些龌龊的手段。我的性命微不足道,你拿来威胁神主,愚蠢至极!”
梅景胜在白昼面前是卑微的,他低到尘埃里,从不觉得自己在祂心中能有几分重量。
于是当白昼慢慢松开手,放开对瞑昏的桎梏的时候,梅景胜也惊呆了。
更难受的是湛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师父,更没有想过师父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抓魔神回去的机会。
明明他得逞了,他却比失败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