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胜与白昼散步在街头,他的目光或多或少地停留在祂的身上, 从前祂的身边总是有很多人, 他只能远远观望,后来祂入凡间历劫,两万年里也只见过寥寥数面。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却总会在某些时刻生出贪妄。
他将真心藏于玩笑话之后:“也许我要感谢魔神,否则何来与神主同游的机会……”
“神主在小镇上停留了这么些天, 可有怀疑?”
他们身处闹世, 人群熙攘,几个孩子举着风车窜过, 梅景胜下意识地护住了祂:“小心——”
很快有带着孩子的母亲向他们致歉:“不好意思啊,没有伤着您夫人吧?”
梅景胜愕然,竟下意识地回头看祂,白昼却像没听清那妇人说的话,温柔地将那孩子还于母亲,直至目送她们远去。
“您似乎很喜欢凡人。”
“若我说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定然显得虚伪。”白昼思考有一会儿,道:“我喜欢她们身上那种生命力,虽然短暂,但足够耀眼。”
“所以这就是您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这样做的原因吗?”梅景胜一直为祂不平,祂不该在那样的轮回中受折磨,这三界更不是天帝来做主宰。
“说牺牲……好像有些太过了。”白昼不可置否:“我也有我的私心。”
梅景胜对此感到不解,在他看来,如果白昼有私心,世间便再无公正之神。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神主何来私心?”
“我的私心……是希望瞑昏活着。”
梅景胜惊诧于祂如此坦然地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下意识地向祂保证:“我绝不会告诉他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让瞑昏不必再困于地下的方法。”白昼望着他逐渐了然的眼神,阻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所以,这就是我的私心。”
“此次来人间,我只带了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会站在我这一边。”
梅景胜心下震动,自然知道祂说的是何意:“是,我永远站在您这一边,从未改变过。”
白昼笑一笑,又继续往前走:“祂刚刚受了伤,只怕还要躲一会儿,人间的岁月不过弹指间,我们作为天上的老家伙也难得有休闲的时刻,便在此处住下来,守株待兔。”
白昼与瞑昏可互相感应。梅景胜没有多疑:“此事不如交由我,我去置办妥当。”
于是小镇新搬来一户人家,传言是外地来的富商,来这里做玉石生意。可是一月过去,镇上人只见过寥寥数面,似乎是有一男一女两位主人,起初大家以为是夫妻关系,后来又说是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