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松开了抓着春生的手,命令女使:“将盒子打开。”
女使捧着盒子径直跪在地上:“臣不能从命。宝印必须由陛下亲自从盒中取出来授予皇后,从来没有皇后私自打开的道理。”
偌大的仪仗队伍突然在此处停住,可无人敢发出质疑之声,只能一头雾水地在这站着。
“我让你打开,出什么事情都由我担着。”
女使仍然不动,脑袋深深地垂下去:“恕臣不能从命。”
她是个聪明人,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她中了别人的算计,这别人也许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陛下。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按照算计她的人的谋划,继续往下走。
“娘娘若想打开盒子,除非先杀了臣。”
“你怎么回事?”喜妹直接冲出去,对她怒目而视:“娘娘让你把盒子打开你就打开,你这个当奴才的要反了不成,反正这印本来也是要给我家娘娘的,现在提前打开有何不可?”
说罢,喜妹就要伸手夺走她怀里的盒子。
女使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决,她是奴才,不是供人践踏的死物,如果可以活,谁想去死?
尤其当白昼允诺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保你不受到责罚。”
女使最后一次犹豫,也轰然崩塌,她缓慢地松开了手,任由喜妹一下用力过度,往后摔倒在了地上。
沉重的檀木盒砸在她的身上,喜妹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欣喜地托住盒子:“小姐,我拿到了!”
她打开盒子上的锁扣,心脏猛然狂跳起来,但她仍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只女人的手,或许还称不上女人,而是女孩。
细腻的皮肤肌理足以让人辨别出这是一位年轻女孩且养在深闺中,没有干过粗活。
这双手骨节分明而修长,指尖有花汁染过的痕迹,那一点红裹在嫩白如葱管一般的手指头上,煞是好看。
只是这双手从手腕处齐根断开,手指无力地垂下,似乎可以预见这双手的主人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与绝望。
喜妹没能抱住盒子,便听得哐一声,这双手从盒子里滚落出来。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喜妹合十手掌,紧闭双眼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