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后已经过世,妫海境对现在的皇帝——太后的亲儿子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他并不是一个会迁怒别人的人。
只是妫海境和妫海城自幼一同长大,自生母去世后,他就一直藏拙,在偌大的宫廷里生活得像个影子。他不重地位,也不重名利,等兄长登基后,他就准备归隐田园。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当兄长的一把剑,所以无论兄长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地支持兄长。
祂洁白修长的脖颈像一匹绸缎,他的手腕只要微微抖动,似乎就能刺破祂的血管。
妫海境把目光往旁挪移,语气开始变得生硬:“妫海塘薄情寡义,你如果跟他,迟早会被厌弃。我兄长是重情义的人,就算日后不宠爱你,也会保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个选择题。”白昼笑意盈盈,没有将横在脖前的匕首放在眼里:“但是我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题?”
祂重复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两个男人之中选择一个?难道我是他们王冠上的装饰品吗?”
祂的问题一下子问住了归海境。
妫海境本来是要劝说祂的,劝说祂投向他们的阵营。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帮了你们,那我是继续待在皇宫,还是你们会想方设法把我一起带走呢?”
妫海境沉默了,因为他们不可能带走巫马姳,甚至兄长会希望祂潜伏在妫海城身边当探子。
“我知道了。”白昼失望地说:“那其实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同嘛。”只能说不愧是兄弟,利用起女人来都毫不手软。
白昼突然有那么一点理解巫马姳的愤怒,随着祂在这里待的时日越长,祂无聊的时候就从浩瀚的记忆海里捞出这个人类的片段,一个被疯道士带走的名门闺秀,童年的经历让她极度地渴望被爱,她可以为对方做许多失去自我的事情,但如果对方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她就会彻底疯狂。
一个世俗意义上的乖小姐,实际上是个疯子。
巫马姳的性格和白昼的性格截然相反,祂搞不清楚为什么巫马姳会是祂的转世?
不过神明转念一想,祂活得太长,或许祂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过只要活得够长,再热烈的性格也会变得和祂一样无趣。
祂忽然开始怀念祂的孪生妹妹,很多年前祂们的感情很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祂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势如水火。
在世人眼中,祂们是对立面,一个是善,一个是恶;一个是爱,一个是恨。可是世间的感情本来就是爱恨交杂善恶交加。
当一方的力量没有节制,就算是好的事物也会变坏。
“不!”妫海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祂:“那如果我承诺会带你走呢?”他鬼使神差地向祂保证。
他很少做这样的举动,但这一刻就跟鬼迷心窍一般:“我会想方设法带你离开。”
“但我还是不想帮忙。”白昼笑盈盈地望他:“你又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