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终于没旁人了,只剩下了段怀风、陆笃之他们两个。
段怀风轻舒了口气,跟着就侧过脸同陆笃之道,“我们去找神医。”
段怀风带着陆笃之七拐八拐地走了盏茶功夫,这才走到了巫长老的住处。
神医巫长老住得很偏,左右没有邻舍,院子建得比段怀风这个扶风教教主的还要更加阔大,也还要更加风雅些。
“巫长老!”
段怀风甫一推开院门,眼睛里跟着就延蔓开了一大片垂丝海棠。
因着正值花期,这院内海棠花开得极其艳丽,花瓣簇生蓬勃,朵朵弯曲下垂,观如彤云,美不胜收。
花美,景美,段怀风的心情却不怎么美。
“听到我叫你了你也不吱声!”段怀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正侧躺在木躺椅上、小口抿着茶喝的巫长老跟前,没好气道,“别附庸风雅了,赶紧起来治病。”
“我哪里附庸风雅了?我就是个风雅的人!”巫长老吹胡子瞪眼睛道,“难道我种的海棠花不美吗?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诗如画,不过如此!”
段怀风懒得跟他废话,就道,“什么柔蔓迎风,我看你是胡须迎风!赶紧起来看病!”
巫长老被段怀风两句话给气得胡须直抖,连脸上的皱纹都跟着多了两道,“你懂个屁!怪不得你连夫人都找不到女的,只能跟个硬邦邦的男人过呢!”
不待段怀风开口,他就抬手直指院门,道,“你赶紧走,你眼疾太严重,我治不了!”
“我有眼疾?!”段怀风冷冷一笑,接着阴恻恻道,“呵,臭老头,我看一定是帐房给你拨钱拨多了,你给我……”
“我给你看病!”一听段怀风提钱,巫长老就赶忙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慈祥面孔,“教主,站这么久你一定累坏了吧?您坐。”
巫长老直接起身将自己心爱的木躺椅让给了段怀风,“您请坐,我这就给您看病。”
拿捏住了巫长老经济命脉的段怀风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不过不是我要看病,是他。”
说着,他就牵过陆笃之的手,将人往巫长老的跟前带了带,“他突然失忆忘了我。我从千机楼那里得到消息,说他是因为喝了醉生梦死酒,所以才失忆的。老头,你赶紧配药将这破酒解开,好教他赶紧想起我来。”
巫长老看了看目露期待、悬悬望他的段怀风,跟着又看了看目若古井、无波无澜的陆笃之,略一思忖,心下便有了计较。
巫长老先是朝翘首以盼他答案的段怀风道,“配药不难,药材也全。解药随时都可以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