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睁开眼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什么呢?”段怀风闭着眼睛蹭了蹭熟悉温暖的颈窝,接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十七,我梦到你跑到问剑山上去了,成了冰块不说,竟然还忘了我!哼,我让你跟我下山,你不跟我走就算了,竟然还吃了狗胆敢打我!”

段怀风越说越来气,等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直接被气得双眼大睁,‘噌’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梦!”

陆笃之,“……”

陆笃之看了看段怀风一大清早就被他给气红的脸,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你醒了?先等会儿,我这就去打水过来给你洗漱。”

言罢,不待段怀风开口作声,陆笃之就逃之夭夭似的、赶忙端着脸盆出门打水去了。

待打好洗脸水,又准备好漱口盐水、揩齿布、刷牙子和布巾,陆笃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方才竟逃也似的从房间里跑出来主动给段怀风当粗使小厮了。

陆笃之纳闷地想:就算段怀风他有起床气,可我又在慌张个什么劲啊?再说了,就算是段怀风刚才真的发脾气要打骂我,他武功不如我,怎么着也是伤不到我分毫的啊……

然而事实证明,陆笃之想岔了。

不是想岔了段怀风,而是想岔了他自己。

段怀风既没骂他,也没打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洁面洗漱,接着就抿着嘴唇直直看他。

陆笃之只知道这小教主还在生自己昨天打了他那一掌的气,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哄他。

心头惴惴之下,陆笃之竟是恨不得这小教主直接打他骂他一顿算了。

段怀风不知陆笃之心里想法,他见自己不开口,这棒槌就一直搁那当哑巴,当下就不禁以为这棒槌是懒得开口跟自己说话。

他面露愠色,道,“你大清早的在这跟我上演沉默是金的戏码呢?!”

“……我,”不知该如何哄段怀风消气的陆笃之犹豫了一瞬,接着就如实说道,“我就是不知道该开口跟你说些什么。”

闻言,段怀风当即由面露愠色,变成了勃然大怒。

段怀风恨恨瞪他,“你这就跟我无话可说了?!”

陆笃之自认自己沉着冷静,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可如今仅仅不过是被这小教主给恨恨一瞪,他的心里竟就砰砰地打起了鼓。

陆笃之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无话可说,所以就想马上回到问剑山去,好去跟你那好师弟无话不谈了是吧?!”段怀风被自己的猜测给气得眼圈直红,“谢明阁说得对,你就是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