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风敏锐地察觉到了十七的情绪变化,当即便冷下了脸,“我师姐她根本就没有对你动杀念,她只不过是想要气你一下罢了。仅仅因为这,你就想要动手杀她?”

又是‘我师姐’?

十七沉眸说道,“她让我不高兴了,这还不足以让我对她动杀念么?教主,正所谓强者生存,败者为寇,所以生杀予夺应当只凭本事,不论其他。怎么?难道咱们扶风教还有教规规定,不能杀你师姐?”

十七此言一出,跟着,段怀风和萧惊玉两人的脸色都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

段怀风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十七。他见他泰然自若,神色平常,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那句话本身存在的问题,不由得心下一寒。

明明脸还是这张脸,人也还是这个人,但段怀风却突然觉得对方陌生得让他有点不认得了。

段怀风一时间判断不出来到底是方才的‘小事’将十七变成了这样,还是十七的本性其实就是这样。毕竟他们虽共枕而眠,亲密无间,但实际上,他们也仅仅不过才认识了月余而已。

段怀风心乱如麻,越想越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起身道,“师姐,想问你的我已经都问完了,这就不继续叨扰你了。”撂下这句话后,不等萧惊玉出言应声,他就径直抬脚朝门外走去了。

在脚步经过十七的时候,段怀风直接目不斜视地越过了他,连缕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往他身上落。

十七,“……”

十七愣愣地看着段怀风抬脚离开,心像是突然被人给拿针扎了几下似的,陡然生出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刺痛感。

这种刺痛感非常陌生,陌生到即便已经失去了前半生的记忆,十七也依然能够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身体会。

除了段怀风,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等等,我是怎么知道之前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的?

想到这里,十七竟无端地有些头疼。

头疼随着他的努力回想而愈发剧烈,像是有什么蛰伏在记忆深处里的东西正在相机而动,随时准备破脑而出似的。

十七头疼欲裂,便不再继续回想,转而把目光落到了满脸都是警惕防备的萧惊玉身上,“惊玉姑娘,我真的和那陆笃之长得很像么?”

在说这话的时候十七的表情很平淡,语气也并不强烈,但萧惊玉在同那道看似平静的目光触碰相交时,却陡然生出了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恐惧之感。

萧惊玉直觉觉得只要对方愿意,他随时就都可以拿走自己的项上人头。

萧惊玉垂睫避开十七看向她的目光,强行忍住惊惧,淡声说道,“我没见过陆笃之,不知道你和陆笃之到底长得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