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能吗?”苏恪玠哂笑:“知不知道什么叫待价而沽?你在市场上应该吸不到多余的筹码了,否则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既然如此,你们开价又何必这么小家子气。大方一点,四百亿打发叫花子呢!”
戴榷德深吸一口气——自从遇见苏恪玠,他叹气的次数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多:“这已经是台基基建的底线了。我如果没有诚意,就会从43块钱开始报价,一点点往上涨。而不是一步到位直接喊出底价。你也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现在应该比我更清楚台基基建账面上有多少钱。就这四百亿,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说到这里,戴榷德到底没忍住心中火气。他嘲讽地笑了一声,讥诮道:“拜你所赐,如今的台基基建已经负债累累,根本拿不出大额现金。所以变现的具体执行过程为五年。第一年我们只能支付一百二十亿。”
也就是说,一旦苏恪玠同意宋世坤的报价,至少在未来五年内,他投入在台基基建上的二百六十亿资金有一多半会被全部套牢。不要说苏恪玠吸纳台基基建股份的钱是加了杠杆的,就算没有那十倍的杠杆利息,苏恪玠也不会考虑这么荒谬的交易。
“我们大家都是聪明人,”苏恪玠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只要宋世坤还担任台基基建董事长一天,我就不可能接受这么拖沓的变现方式——谁能保证你们宋家人不会利用这个冗长的变现过程阻碍接下来的正常支付流程。”
戴榷德长叹一声,有些无力的辩解:“台基基建的现状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既然大家都想坐下来谈合作,相互之间总要有点最基本的信任。”
“你们宋家人有前科。”苏恪玠毫不犹豫地开口。他双手一推,脊背优雅而轻缓地靠在真皮包裹的卡座靠背上,那是一个拒绝谈判的姿势:“我不相信你们宋家人,宋世坤也不值得我信任。我会跟台基基建其他股东站在一起,努力维护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苏恪玠的态度也在戴榷德的意料之中。眼见苏恪玠主意已定,他并没有再费唇舌,回头向宋世坤汇报的时候,把谈判破裂的锅直接扣到宋承业的头上:“……苏恪玠说他没办法信任我们宋家人。承业之前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不顾双方正在合作,直接撕破脸面抢走他的楼宇广告公司,这让苏恪玠十分恼火。”
宋承业听到这话暴跳如雷:“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没错,当初是我建议让台基基建甩开苏恪玠,自己成立楼宇广告公司,可我也是为了集团利益着想。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苏恪玠这种鹰视狼顾的小人,他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跟霍家里应外合吞并台基基建的主意。如果我们一直跟他保持合作,让他有机会接触台基基建的内部事务,指不定现在的状况会更糟糕!”
“行了!”宋世坤不耐烦听孙子的辩解,沉声呵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说完,宋世坤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既然敬酒不吃……”
眼见谈判无果,宋世坤目光森然地看向戴榷德:“如果我们现在召开股东大会,能不能通过举手表决直接通过提案?”
戴榷德没有说话。想要在股东大会上通过变现提案,必须争取到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同意。自从宋世坤取消本年度红利发放的决定宣布以后,董事会跟股东之间的关系不说剑拔弩张,也是立场分明。
想到这里,戴榷德缓缓开口:“就算加上这段时间在市场上收回来的股票,我们能够控制的股份也只有423。想要通过变现提案,至少要争取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东投赞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