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卡住齿轮的机器。

没人知道,有颗齿轮被卡住了,只能看到他这台机器一动不动,俊俏的脸异常严肃。

典狱长心凉半截。

以为他内心十分抗拒,碍于情面才没直接拒绝。

“是我冒昧了,当我没说,血热也无所谓,我去研究所借只蜘蛛试一试。”莱欧斯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导自演的戏,装也要装到底。

“不可以!”说话了。

“嗯?”

“火龙芮蜘蛛是剧毒,你身上没毒素让它吸,它就会释放毒液。”那维莱特认真地科普,“蜘蛛的剧毒不比腐骨菇轻,那样死得更快。当然,研究所也不会答应借给你。”

“噢。”刚才一声不吭,岔到科普话题嘴皮子多溜。

典狱长往床的靠背上一靠,说难受吧,前些日子已经难受过了,今天都是收拾好的心情来的——来的本意,也只是想来瞅一眼他过得怎么样,要不是卡维这事儿打岔,可能聊几句就走了——但就是如鲠在喉,憋得难受。

“现在血热吗?”那维莱特忽然问。

“嗯?”

没料到他又翻篇翻回来了,莱欧斯利圆谎都花了三秒:“唔,不要紧,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就是,像夏天最热时候那热。”

“这么难受!”

“呃。”

对那维莱特说,夏天是最要命的,夏天最热的时候不亚于渡劫,递过权杖:“这个给你。”

“啊?”

“权杖有神力之水,跟我差不多。”

莱欧斯利接过权杖盯了片刻,突然爆笑:“不是,要我对一根棍子又抱又亲,这样是不是太变态了?”

“谁让你亲的!领悟!”

那维莱特解释怎么体悟权杖的神力,以前幻境里教过他的。于是,挺严肃的表白暗示气氛变成了权杖的教学,莱欧斯利有点哭笑不得,嗯嗯两声。

“你认真一点。”

“嗯嗯,你说我听着呢。”敷衍的语气。

“算了不教了。”

那维莱特转身就要走,语气还带点儿嗔怪——莱欧斯利莫名听出点儿撒娇的意味,一冲动,手已经伸出,抓住手腕一拽,将人直接拽得跌坐在床沿——不管了,无论如何还想再试一下,除非被明明白白地拒绝:

“那维莱特,我不想抱权杖,我想抱一抱你!”

“……”

那维莱特的呼吸一窒。初秋的虫鸣从窗子透进来,唧唧吱吱的,吵得他脑袋一片混乱,有什么逻辑对不上。

“既然你坚持当朋友,朋友的抱,可以吗?”

“……”

得不到回应的莱欧斯利不再多想,从背后揽上那维莱特的肩膀,低哑的声音贴在耳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