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顿博士和医护助理也转而去监狱取样观察,过度很平滑。路过花市时,那维莱特买了很大一束花卉,送到梅洛彼得堡的办公室里,给灰色调的空间里添了一点明色。

那天之后。

典狱长就不回来了,住在监狱。

那维莱特的生活也从照顾病人转向正常的安排:学校听课程、法庭旁听审判、回家休息。就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很失落,很寂寞,坐在运动场发呆时,偶尔会出现幻视,感觉典狱长在场上奔跑。

典狱长不在。

老管家就更经常过来了,老园丁也来,给房子装点了很多鲜花。

“那小子没在?”老园丁不满。

“谁。”

“典狱长那小子啊。把人拐过来,他自己跑回监狱了?”老园丁虽然天天在沫芒宫忙活,八卦消息一点儿没漏,毕竟老管家也没人可聊天了。

那维莱特尴尬:

“他在监狱休养,病还没好。”

“病没好,腿好着没?有腿就会走路!是走路都不会了吗?”

“……”

那维莱特想,这就是典狱长绝交的方式吧,不说绝交,就不动声色地离开,成熟体面的方式。大花瓶里,旧铃兰凋落,换上了新铃兰花枝,含苞待放的雪白,配上了新的点缀雪松枝和雪柳条,又熟悉又陌生。

“那个稻妻人不错。”老园丁又说。

上次过来时,恰逢神里绫人过来拜访。两人交流了花艺,绫人演示稻妻的几种插花艺术,仅一根疏疏的花枝,就装点出春的别致意境,令人刮目相看,他风雅贵气的仪姿也让老园丁很赏识。

“您要不要去兰尼音乐厅,他今天应该在。”那维莱特弱弱地建议。

“我意思是他人不错。”

“嗯?”

“性格为人,不比典狱长那臭小子差,也会照顾人。”老园丁收拾剪下来的多余枝叶,装进袋子里,“我看,他对您也有意思,每次一聊聊一下午。”

那维莱特哑然失笑:“他问我律法上的事呢。”

“他怎么不问别人?”

大审判官是枫丹的象征,要询问,当然询问最厉害的了,绫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冒牌的——那维莱特想着,拾起一片花瓣,夹进典籍里。

“您什么时候回沫芒宫?”

“再说吧。”

典狱长说得对,是应该深入普通人的生活,才更有益于他以后做审判判决。动能区就很不错,那维莱特也熟悉了,不想变动。

监狱那边也传来消息。

典狱长完全康复,公务更繁忙了,没有提回来的事。

仲夏倏而初秋。

仍余燥热。

某天晚上,那维莱特抱着书回来,只见楼下站了一个明艳大美人:卡维,手提箱一甩:“好久没见啦,那维莱特。我突然过来,不会打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