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整个人都恍惚了。

只记得典狱长一开始很紧张,后来很生气,大发脾气说着什么。彼时的那维莱特,相当于一个看似清醒的昏迷者,一句也没进耳朵,稀里糊涂的凭本能回到沫芒宫,倒下就睡(休养),迷迷糊糊休养了多半个月,这两天才算缓过点劲来。

这期间,他给艾尔海森送行。

走路都是飘的。

那维莱特跟着走进房子,工业风灰色主调,意外的干净,家具简单,就是沙发、桌、椅子,墙上挂着不同刀剑匕首手铐等武器。挨着大沙发,是大阳台,结构简单,钢铁护栏颜色生冷。整个屋子粗犷又实用的质感,很符合典狱长的硬朗气质。

“给。”莱欧斯利拿了一瓶冰水。

“嗯。”声音闷闷的。

莱欧斯利瞟一眼,疑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难道,你也会不舒服吗?”非人类,按理说百毒不侵。

“……”

懒得瞪他,那维莱特顺手捞起一个抱枕,下巴磕在上面,神情有点木。

“找我干吗?”典狱长先倒打一耙。

这家伙是不是成心的,那维莱特侧目:“聊你们不接收犯人的事。”

“哦,哼。”

“……”

“我难道没告诉他们吗,梅洛彼得堡最近改善监狱条件,部分宿舍区翻新,暂时接纳不了新犯人。估计,下个月中旬就可以正常运转了。”莱欧斯利启开一瓶冰啤酒,似笑非笑,“你来,就说这个?”

“!!”

这家伙,真是没气的人都让他气活了。

那维莱特瞪他。

莱欧斯嗤的笑了,没头没脑地说:“你说,吵架了,是固执的人先示弱,还是随和的人先示弱?”

“??”

当然随和的。

“错,在意的人会先递台阶先示弱,唉,真是没办法。”莱欧斯利喝了一口啤酒,长呼一口气,突然正色,“那维莱特,那天有多危险,你比我更清楚。你明知那些是亡灵,还主动献祭——别狡辩,就是献祭,那是专门猎杀魔物的造物。”

“可是……”

“我一直生活在暗里,我也清楚救赎的难得。但是我绝不赞同牺牲自我,去成全所谓的群体利益。我们完全可以先走出幻境,再想办法逐一拔出那些造物,而不是贸然启动那种危险的东西!你那知道那一瞬间我是什么心情吗?!”典狱长说起还是来气,越说越严肃,越说越气愤。

那维莱特盯着啤酒罐被一点点捏瘪,捏着的骨节泛白。

突然释怀,算了,原谅他这些天不来探望自己。

典狱长这边还不解气,顿下啤酒罐,捏住那维莱特的脸颊往两边拉:“假如没那个神秘人助力,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