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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去触碰风中最后一点微凉的雨丝。

“雨停了。”

没有虹光,米达斯也没有再傻傻地望着远方,他垂眸看着臂弯里睡得正香的小羊,唇角露出一个如愿以偿的微笑。

他轻轻地笑着,泪意闪烁的目光落在小羊颈间,那条坠着两颗乳牙的项链上,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你看。”

“我没有骗你吧。”

——

三天后,米达斯很意外地收到了来自弗里吉亚的信件,也许他前几天那个梦就是冥冥之中和弗里吉亚的牵连。潘换了新的结界,以前是未经允许只有纯良的动物可以出入,现在连一只鸟也飞不进来了。得律阿德斯偶然看到来自弗里吉亚的信件,想起这是米达斯的故乡,就替他收了信。

信送到米达斯手中时,潘已经看过了。

祂不觉得一个人类能对祂造成什么威胁,这大概算不上自负,也谈不上傲慢,单纯是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潘当晚从背后抱着米达斯,下巴搭在米达斯有些清瘦的肩上,一边和米达斯亲昵一边把信递给他。

米达斯懵懵的,没急着拆信,而是先回应潘缱绻温柔的吻,舌尖乖乖地勾潘的舌头,直到潘用手轻点他手里被攥得有些发皱的信件,米达斯才红着脸收回舌头,晕乎乎地拆开信件,都没注意看信封的字。

读到第一行,他脸上的热意就飞快地消褪了。他有点发呆,不是因为怀念,也不是因为厌恶,只是因为一个几乎要在他生命里彻底消失的人又这样唐突地出现在他的世界。

“亲爱的哥哥。”

潘抱着米达斯温热柔韧的腰,指腹习惯性地磨蹭着腰心的伤疤,十分贴心地帮很久没读过字的爱人念信,只是腔调颇有些奇怪,尾音拖着,像是一声不清不楚的戏谑。

祂没念信件的内容,目光直接滑到信件的末尾,那个花里胡哨的署名——

“梅塔纳斯。”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