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潘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差点被风吹散似的,米达斯听不真切,扭头一看,那时被缚在悬崖上血肉模糊的神祇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甲板上风大,米达斯不忍心让人类的维护者再受煎熬,于是抱着小羊朝祂走近。
“进舱室再说吧,帕……潘现在有别的事。”
普罗米修斯住的舱室就在隔壁,这里面没什么装饰,简单的一架木床,足够容纳普罗米修斯提坦神的身形,桌上放着盛满水的陶杯和一颗金刚石做的长钉,墙上挂着一把巨斧。
“善良的米达斯,谢谢你来救我。”
祂昨晚就已经醒过来了,那时米达斯慌慌忙忙跑过来看望祂的模样还在祂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么紧张,那么担忧,好像床上躺的神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但他们是初见,不是吗,这样可爱的人类,祂还是第一次遇见。
“如果你有想要达成的愿望,我会为你实现。”
米达斯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小羊毛茸茸的后颈,尽管他现在身体没有发颤,但他很紧张的事实瞒不过在场的两位神明。帕格诺特对此感到十分不悦,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咬住那白皙漂亮的指尖不松口。
“那个……或许您应该感谢的是牧神,如果不是祂,我也不敢拉开弓弦。”米达斯不得不分心捏住小羊的作乱的舌尖。
普罗米修斯闻言愣了愣,好像没想到他会这样坦诚。明明只要顺着把愿望说出来就好了,祂也知道,射穿镣铐的那把弓来自阿卡狄亚,是由树宁芙得律阿德斯守护的生命之弓,不会借给外人。
想到这里,普罗米修斯仔细打量了一番米达斯的脸,目光瞥见他颈侧斑驳的吻痕,有些释然地叹笑一声,不再有多余的念头。
“那好吧,等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阿卡狄亚的。”普罗米修斯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注意到米达斯怀里的小羊,“真可爱,这是你的爱宠吗?”
“什么爱、爱宠……?先知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它是我很珍惜的家人。”米达斯被普罗米修斯的话吓了一跳,连忙给帕格诺特顺毛,怕它听了这话生气,但出乎意料地,小羊帕帕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它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米达斯骨节分明的漂亮右手上,正专注地对那只可怜的手啃啃咬咬抱抱。
“家人……看来米达斯是很重情谊的人类啊。我能抱一下吗?阿卡狄亚的黑山羊……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呢,不过阿卡狄亚不是只有白山羊吗?”
“啊,我从弗里吉亚带过去的。嗯……抱一下的话……帕帕,可以吗?”
“你在和山羊说话?你能听懂羊语?它就是一只普通山羊吧?我没察觉到它身上有什么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