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收到几十份奏疏,王洲一一看过,只道待群臣议事之时,再行定夺。
朝议之日,王洲升殿,群臣朝拜。
王洲初时并未拿出那几十份奏疏,反而先处理了前些时日未决之事。
因为朝臣心思不定,又知晓眼前同僚俱是竞争对手,今日朝议众臣皆附和王洲之意,故而结束得前所未有的快。
小事解决完毕,王洲命人送上厚厚一摞奏疏,微微一笑,“前几日,孤收到数十份奏疏,俱是请求孤派遣农事官。”
“可是,尔等明明知晓,之前孤拒绝诸侯之请求,缘由便在于人手不足。尔等齐齐上奏,是要与孤示威、逼着孤将朝歌人手也指派出去?”
他敛了笑容,把脸一沉,厉声喝问,“还是要昭告天下,孤手上有人,却只宠信近臣、排斥诸侯?!”
群臣一震,纷纷俯身叩首,“大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臣等不敢!”……
听着一句句求饶,王洲冷哼,“不敢?孤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为了还没影儿的制糖厂,上蹿下跳、内外勾连!孤还没死!轮不到你们瓜分孤的东西!”
他当日让尤浑抛出制糖厂,不过是为了消弭可能与诸侯产生的矛盾,不想这些时日却令王洲看够了戏。
家有封地之人对他各种讨好、旁敲侧击,更显眼的是部分并无封地之人,他们竟大张旗鼓与诸侯联系不说,有些来往信件中,连之后他们在制糖厂中占多少分成都写上了!
众臣再次叩首请罪,心下却是骇然。有的惊诧自己同僚的胆子够大,有的则是为大王的消息来源而凛然,都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王洲无视底下朝臣的想法,将跟那几个大胆朝臣联系的诸侯奏疏抽出来,甩手扔了出去,“十年之内,这数镇诸侯,不得在其封地种植孤之新种!违者,立斩不赦!”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偷眼看向王洲。大王修身养性一年多,就算发怒,这等惩戒,也没了往日的霸道杀伐之气啊。
眼神扫过保持着叩首姿态、紧绷的身体却已微微放松的群臣,王洲冷哼一声,一一点出在信中大放厥词的几人名字,轻描淡写道,“你等既然连孤的东西都敢随意处置,孤不信你们当官之时能做到公私分明。”
“全部给孤拿下!彻查以往为官行事!若无违法之事,全部去官免职、贬为庶民。若有违法乱纪,全部加倍惩处!”
声色俱厉地下完命令,王洲冷着脸看向商容,“丞相,此事孤交于你处理,想来不会再发生杨任之事吧?”
当日杨任全家一死,无论是下咒之事,还是织网的脉络,全都被迫停止。毕竟没了证人,继续追查,人心便难测了。
虽然王洲本心并不希望织网之事牵涉太多人,但是主动和被迫的区别,在王洲心头可是留下了不小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