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面色微变,王洲抬手微按,“文掌柜先别急,我知晓店铺规矩,只提个建议,请二位斟酌。”
“王老爷请讲。”文若苏护同时欠身,起身后同时隐晦地向对方抛了一个不善的眼神。
这苏护能耐啊,竟惹得八面玲珑的文若,几乎明目张胆的嫌弃!
王洲心下暗恼,面上却半点不露声色,“既然侯爷并未携带亲友户籍,那便以朝中户籍录为凭,侯爷只需说出亲友家中人口,即可买走其上所有人的数额。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店铺这边按规定有户籍凭据,冀州侯也不会遗落亲近之人,两全其美。
如愿得到更多雪盐,苏护展颜,“王老爷之提议甚好。”
文若自然更不会有异议,“王老爷所言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另有侯爷所言时限一事,朝歌城中,三个月买一回完全够用。对朝歌城外,确实为难。”王洲皱了皱眉,又松开,“不如就以三年为期,朝歌城外,一次最多可买三年之份额。只是下次购买,需得三年之后。文掌柜以为如何?”
思忖半晌,文若谨慎抬头,“若以小女来看,王老爷此计可行。然小女只是掌柜,此事需得禀报高道长,请他定夺。”
王洲点头,“自该如此。若高道长应允此事,文掌柜需得提前告诉客人,高道长的试验一直未停,雪盐往后极可能降价之事,由得客人自行斟酌才好。”
“王老爷心细,小女定当谨记。”文若欠身应诺。
王洲看向苏护,“苏侯爷,文掌柜之言你也尽入耳中,不知你以为如何?”
苏护低头,“既有王老爷说和,我便三日之后再来便是。”他侧头望向文若,面色不善,“只望文掌柜不要辜负王老爷苦心。”
“多谢苏侯爷指点!”文若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她扫了苏护一眼,脸色肃然道,“只是小女子需得澄清一事。”
她面向苏护左侧大汉,“方才这位大人说我血口喷人,苏侯爷不曾逼我降价。”又看向右侧大汉,“这位大人也说苏侯爷不是要买光店铺存货,好似方才我是在故作姿态冤枉苏侯爷。”
“实则今日苏侯爷领人进店,小女看出苏侯爷身份不凡,连忙上前迎接。谁知苏侯爷问过店内存货和盐价之后,只说‘此价太贵,算些折扣,存货本侯全要了’。”
“小女忝为店铺掌柜,自当维护店铺规矩,努力说服苏侯爷。然而直到王老爷进店之前,与小女交涉的唯有这两位大人,苏侯爷再未曾发一言。”
“这般情况下,哪怕这二位大人,亲口承诺原价购买限额雪盐,小女也不敢真当这是苏侯爷的意思啊!更何况,”文若琼鼻微皱,发出一声轻哼,“这种话,二位大人半句也没说过!”
文若看得明白,这群冀州来的人,对她一个女子多有轻视,几乎全没看在眼中。冀州侯更是其中翘楚,故而不曾再与她说话,也并不是在交易时半点都不愿退。
但文若心中自有计较,她是大王钦点的掌柜,自己被轻视倒无妨,但人尽皆知此盐铺背后有大王撑腰。只因轻视女子便在盐铺如此作为,这冀州侯心中对大王有几分敬意可想而知。